我是个孤儿,潦草的活着,初三那年最后几个月,我望着玻璃窗外发呆,发黄的玻璃窗,掉漆的木头杆子,以及外面脏旧的走廊。
再有60天,我的校园生活就要结束了。那时候我或许就跟村里其他孩子一样,去找份工作,当学徒,洗盘子,当服务员,去工地……最后攒点钱,娶个不嫌弃自己的女人,再生一个孩子。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一眼可以看到头的日子。村里很多人,都是这样过来的。
那天在下雪,很冷,我的十根脚趾都已经麻木。脚上是去年好心人捐赠的球鞋,鞋底已经很薄了,我不停的抖着脚,希望借此可以暖和起来。
然后,我看见了两个人从校门口进来,他们竟然穿着军大衣,厚实的靴子。真羡慕啊。
我一直都知道,寒冷和贫穷是一对好兄弟。
两个人越走越近,从我们教室外面路过,不少同学也都发现了他们。
我透过玻璃,狂热的盯着对方的靴子。
其中一个男人在说话,另外一个男人只是笑。
当他们路过我的座位的时候,笑着的男人与我眼神对视上了。
他的眼神平静无波,仿佛我是一棵树,一张桌子一般,不在意,无所谓,或者没有放在眼里。
我有点不服气,可是随即更深的想法是自卑。我缩着下巴藏在单薄的校服外套里面,也把一切情绪隐藏。
两人一路走向了校长办公室。
那天过后,同学们都在传,那是军队的人,来挑练武功的奇才!还有人说,那是来找他们遗落在外的大少爷的!
无论哪一种可能,我都不感兴趣。我的未来已经固定了。
一个礼拜后,奇奇怪怪的传闻在体育课上,一些体能选拔比赛时,达到了顶峰。
那两个人拿着本子勾勾画画着什么。我们一群男生沿着跑道奔跑,一圈又一圈,不停有人停下退出。
最后,只有我留了下来。我不记得跑了多少圈,已经跑的头脑缺氧,双眼放空了。
我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奔跑。因为交不起学校住宿费,每天早上五点我就从村里起床,从半山腰一路跑下来,跑到镇上的中学,赶在早自习铃声响起时,坐在座位上。
没想到,这样一项为了省钱锻炼出来的技能,使我脱颖而出。
最后我是被那个笑着的男人拽住了后衣领,拎下来的。
迷迷糊糊,我睁大了眼睛,耳朵和喉咙一阵阵发疼。浑身冒热汗,我气喘吁吁的看着他。
他说“就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