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知道这次真正的地动中心是哪里了么?”既然栖霞镇、甚至云遮都不是中心,那真正的地动源头一定灾情更严峻,谢观南盯着季熠的眼睛看去,他知道这个问题难度太大,但他就是觉得,哪怕季熠给不出答案,也能有点别的什么信息可以给他。
“兖州辖下五个县,目前是屏县和兰犀县尚未向城防军求救,有两种可能,不是受灾过重,就是一切平安,城防军已经用了信鸽和信使去联络,其他两县程度上和云遮不相上下,部分受灾,尚在可控范围。”季熠好脾气地知无不言,看着谢观南的眼神温柔又赞赏,“至于别的州县,有消息也是先送往刺史府,我们能先顾好云遮就很足够了。”
“你怎么能调来城防军?”谢观南这么问是因为别的地方也没有这个先例,京城的兵力部署和地方上有很大不同,但就算是地方上,别处也和西南这边并不一样,他也没有可供对比的例子,“秦县令都不知道可以去找城防军吧?”
季熠却说,其实秦县令应该是知道的,只是他到任才五年,和城防军的联络不多,他还没摸清本地状况所以吃不准几时去求救比较稳妥,故而才有迟疑。毕竟知道可以求救是一回事,实际操作是另一回事,县级官员和城防军之间的联系本来也是需要先上报州府刺史的。
“那你直接去找城防军,是不是坏了章程?”谢观南也不知道该替秦孝贤担这个心还是该替季熠后怕。
“章程要紧,还是人命要紧?”季熠不答反问,但是听到谢观南这句话也是能分清楚里面有几分关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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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要紧。”谢观南却没有说出意气过头的话,“这问题就好比若问我在紧要关头,是救一人还是救百人,我也答不上来,一人的命是命,百人的命也是命,但就如我们从市集赶回衙门时,我没有先停下救人的原因一样,我是公门中人,我的身份决定我必须先服从调配。”
“不是你答不答得上来的事儿。”季熠伸直了他的两条长腿,这会儿他们在户外,不管多累也只能席地而坐,他和谢观南还能找到个石墩子坐已经很难得了,都是跑了一天马的人,哪会一点不累,“如果有人要问你这种问题,你以后都记得千万别回答,只管做你认为对的就好。”
季熠说,这种问题原本就是为了来为难人的,不管回答的人怎么答都是错的,所以真正坏的是提出问题的人,因为他根本不想解决问题,而只是想找出一个人来对这样的难题负责。
谢观南笑了笑,所以季熠才不管不顾直接冲去城防军搬救兵么?
“这事儿不管我去不去,最后都得是他们来,京城二十多年前也经历过一次地动,当时就是全权交由南北衙的府兵来负责救援的。”季熠借着火把的光又看了一眼谢观南,总觉得这一夜很漫长,他明明才离开几个时辰,怎么就好像很久没见到这个人了似的,竟生出了些思念的情绪,“观南那时太小了,大概还不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