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如何能不记得,当时接待他们的本是小戚氏,因为周震声晕厥过去了,是后来提到复检的时候,他才支撑着过来说话的。
“照说丈夫虚弱,她这个做人妻子的,理该是第一个过去搀扶的,但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后退了一步,双手还下意识护住了腹部。”季熠见谢观南眼神惊讶,又道,“她这个动作时间很短,你当时刚好侧对着她,没瞧见很正常。她回过神来也就记得去扶周震声了。”
就凭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就察觉出小戚氏有异样?谢观南不确定自己当时就算看到了小戚氏的动作,会不会也能做出这样的推断。
“她不管生下的是男是女,也都是周家的继承人,周震声又不会亏待她和孩子。”苗姑还是不太能接受小戚氏会是那种阴毒心肠的人,“何至于要联合外人至周楚绪于死地?”
“人心欲壑难填时,怎么会想到对方也是自己的骨肉血亲呢?”季熠说完自己笑了笑,大约是觉得这话有些重了,又往回找补了一句,“何况周楚绪也不是她亲生的。”
谢观南听着这话莫名觉得很不是滋味,季熠好像是在说周家的事,但又好像不是。他不太喜欢季熠说这些话时的眼神,他那双好看的丹凤眼在说着那些没有情感的话时,变得异常深邃,仿佛要把什么东西沉到更深更冷的地方去似的。
查案往往需要把人往最坏最恶劣的方向去设想,任何寻常人听来丧心病狂的手段和理由,都有可能是最后的真相,但谢观南的师父说过,捕快要能想罪犯所想,但一定不要让自己的心跟着沉下去,这中间必须要有一条线,那条线就是“良知”。
人得时刻知道自己是谁,自己在哪里,自己想要什么。
话说得差不多了,季熠和谢观南也抓紧吃喝完毕,正打算要结账时,谢观南的眼睛瞥过窗外看到了什么,他脸色微变,立时站起来一脚踩在座位上猝不及防地翻身跃出窗外,眼疾手快地从街边拦住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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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店铺的是一行三个人,他们行色匆匆,由北而来、往南边去,因为谢观南拦住了最后一个,所以另外两个只能一起停了下来。
“你们几个,做什么去?”谢观南抓住的人无论外貌衣着皆是平平无奇,他见季熠和苗姑在店内看着他似乎正要询问,先抽空答了句,“他们是纪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