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中间还有一层缘故,据说周震声一开始是看中嫡长子纪响的,但纪家说结亲可以,入赘却断无可能,所以才换了纪鸣。”这话好说却不好听,谢观南自己家虽然没有这些复杂的宅门斗争,但不管怎样,换了谁也很难接受自己成为别人心中退而求其次的那个“次”吧?
“那这么说来,这个纪鸣是否会因此而心生怨怼呢?”季熠又摆弄起他那烟杆。
“倒也不像。”谢观南从周围街坊的口中探知,纪鸣平日里也就是进出自家店铺帮忙料理生意,没见有什么不良嗜好,交游也不广阔,和他长兄相比,人更随和稳重的,并没有什么少爷脾气,“哦,对了,周家还答应过,纪鸣和周楚绪第一个孩子出生三年后可以让纪鸣改回原姓呢。”
“那看起来周震声还真是挺满意这个赘婿的?”季熠听到这里,确实一时找不到什么明显的突破口,“难怪他一点也不怀疑纪鸣。”
赘婿改认别家宗门,同时也肩负宗祧,享有女方家族的继承权,何况周震声还同意让他改回原姓,可以说许下了极高的条件。
反过来说纪鸣,他在自己家很显然受到的待遇并不好,就算不入赘,以后也未必能继承多少财产,这一切还得看未来家主,也就是他嫡长兄的意愿,对他而言,入赘可能反而是一条更轻松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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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怪那周震声尽在纪家这一个篮子里挑。”谢观南笑了笑,说,“周家的女儿出色,必然不肯将就,可纪家的两个儿子不论嫡庶,也都一表人才,相比之下,嫡长子的长相还更出众些,哪个配周楚绪都是才貌相当,周震声自然是满意的。”
“嗯?”季熠侧过脸看着谢观南的笑容,嘴里的烟都忘了避开对方,直接喷出一多半吹到了他脸前,“观南这样夸赞,那纪家的小子,比我还一表人才么?”
“咳咳……”谢观南伸手在眼前挥舞了几下,把呛到自己的烟给扫开,瞪了季熠一眼,“你再敢用这玩意喷我,就给老子滚出去。”
“哦。”每次谢观南大声吼他,季熠都是乖乖先答应的,说着便拿烟杆在桌上磕了两下,将烟斗里的烟丝敲到地上,又伸脚踩灭了火星,继而看着谢观南又问了一次,“那纪家小子,比我好看吗?”
谢观南一时语塞,他俩原本好好的在说正经事,怎么就突然扯到了谁比谁好看的话题上,更何况以季熠的长相,还需要去和别人比较吗?两个大男人放着要紧的事不说,议论起皮囊这种事,就算谢观南是个再如何恋色的人,都不屑于在这个时候去回答这种问题。
可是季熠就仿佛跟这问题卯上了,没人回答他,就直勾勾盯着谢观南看,看得人浑身不自在。
谢观南脑子里这会儿正劈里啪啦冒着火星,刚巧这时苗姑走进屋子,看到她谢观南顿觉天都亮了似的,连疲劳都忘了,赶紧开心地站起来,上前接过苗姑手上的盘子。
“你俩聊什么呢?怎么我进来就不说话了?”苗姑放下菜,顺势就看到了桌上的烟杆,她眉头一紧,“熠哥儿,又头疼了么?我说过这个烟得吃了饭才能抽的。”
不等季熠回答,谢观南先听出了异样:“苗姑,这是什么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