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他在京中当差的时候,没听过有季姓的高门,季熠地道的一口官话,再加上那容貌和通身的气派,即便不是出身京畿地带,也远不到哪里去。谢观南想到季熠,脑子里自然闪过他那张俊脸,耳根处不自觉浮起一层热,脚步也快了几分。
“我们这些小地方的总觉得谢头这样京里来的人不好亲近,前些日子都有些拘着,倒让谢头你在西雷山尴尬了,真是对不住。”说话间两人离县衙门口已经没几步远了,陈冬最后说了几句掏心窝的话,“以后谢头别跟我们见外,有事只管说,既然到了云遮,就都是自己人了。”
谢观南素来就不擅长这些场面话,即使他能感受到陈冬话里的真诚,也找不到像样的话来回,趁着踏进府衙,远远看到二堂偏厅里坐着的人,便含糊应了一声匆忙岔开了话题:“容我先见了季熠,稍后找六哥一起巡街。”
陈冬也没太在意,点了个头先走开了。
既来之则安之,谢观南自然知道京畿之外,对在京城当过差的人是怎样的态度,不是当作巴结的对象,就是像陈冬他们这样,远而敬之。相对而言,他遇到的是后者,已经算是很不错的情形了。
才一回头,谢观南便看到季熠已经从房里走了出来,一身青色圆领袍,长身玉立,丰神俊朗得仿佛周身带着光。他这样的人,不管是在山间或是市井,总有一股与别人不同的气韵,在哪里都是独树一帜,叫人离不开眼去。
“多日不见,谢捕头别来无恙?”季熠插手在胸前一握,行了个平辈的礼,“冯叔让我带了些药油,说若是之前伤到的关节还疼,可以擦一擦。”
“老……劳他记挂。”话到嘴边,谢观南还是改了口,虽然又被揭了伤疤叫他有些不舒坦,但他清楚自己心里到底是乐意再次见到季熠的,抬手回礼,问道,“你来就为这个?”
“自然不是。”季熠走近一步,放低了声音说,“想见你总要有个像样的由头,才不显得我孟浪。”
谢观南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两人明明是在四下无人的院子里说话,他却觉得好似周围都是眼睛似的,莫名的紧张起来。
“见我……还有何事?”谢观南懵了一瞬,才想起来脚下是县衙的地,他是主,对方才是客,抬眼看向季熠,“衙门不该是随便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