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大家坐定,知道大约是关于施南安的事情,孟侍郎和孟文瑶都没有主动开口说话。
果然抿了一口茶,永平伯才试探道:“南安,明日就是回门宴,到时候宾客们肯定多有疑问,那咱们就按照商量好的来说,文瑶嫁给我的长子,就是你,吴小姐嫁给了次子,只是咱们父子一直没有相认,让大家有些误会。”
施南安点头,这样最好,反正只要含糊过去,以后谁还在乎呢。
看施南安态度软和,永平伯这才红着眼睛,哽咽道:“这些年是我对不起你母亲,我说再多的话,也难消你心中芥蒂,如今我只想知道你母亲葬在哪里,我去上炷香可好?”
施南安面上没什么反应,但是孟文瑶知道他心里肯定难受至极,因为他攥紧了自己的大拇指,这是从小他心绪起伏时,最明显的变化。
“并非忌日,以后再说吧。”施南安淡淡的拒绝了。
永平伯早知如此,他又道:“其实,也不仅是祭拜的事情,你母亲到底是我的原配嫡妻,她的坟茔理应迁入我沈家祖坟,也好让她泉下安宁一些。”
说完,他看了一眼孟侍郎,寻求助力:“孟贤弟觉得呢?”
按照孝道,让过世的人入祖坟,确实再正常不过,那些死在外地的人,不远千里,还要让人魂归故里的,施夫人能回安州祖坟安葬,那是再好不过。
只是施南安想到她母亲带着他乞讨,受的那些委屈,死之前的痛苦,以及这些年他孤独的长大。
让他立刻就和永平伯父慈子孝,他实在是恨意难消。
他紧抿嘴唇,不愿意这样的安排,再说了,施夫人也不见得想回沈家祖坟。
永平伯见施南安态度坚决,用袖子擦了下眼泪,道:“明日三朝回门之后,世人皆知你是我原配嫡子,我打算上书皇帝,为你母亲请封诰命,你若执意不让你母亲入沈家祖坟,难免人家猜测我们父子隔阂。”
这些事,施南安根本不在乎,世人怎么看他懒得理。
但是朝廷重孝道,他要是想在朝廷立足,就不能在这些事情上出错。
子不言父之过,他不能明着给永平伯找不痛快。
他看向对面的孟文瑶,当初她同意嫁给他,就想着做永平伯的长媳吧,若是拒绝,孟文瑶会不会又不愿意嫁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