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清娘地坐在许樱哥的身边,烦躁地将手里拿着的帕子理了又理,低声道:“二妹妹,这样好么?”
许樱哥从沉思中醒过神来,柔声安抚道:“有什么好或是不好的?这种事情总要当面问清楚的好。他若是一时冲动,想必此刻已经,我将你送回去,他正好就坡下驴,赔个礼,接着好好过日子。他若是铁了心死不回头,你便趁早想通了,该怎么过日子就怎么过日子,自己把自己照顾好了。”恰好的,她也正有借口正大光明地打上许扶的门去,该问清楚的问清楚,该骂醒的要骂醒。
卢清娘先时还好,可听到后面那句“他若是铁了心死不回头,你便趁早想通了,该怎么过日子就怎么过日子,自己把自己照顾好了。”便又乱了心情,低头默默垂泪。
大华有女子守贞,也有女子再嫁,守贞的女子固然受人敬重,再嫁的女子却也无人鄙夷,都是寻常事。许樱哥自己是经过事的,晓得心里难过时任谁也劝不好,便不去劝卢清娘,垂了头继续默默想事情。
车外骑马跟随的张仪正也是满怀心事,他使去跟着许扶的人也算是好手,偏来就连许扶在做什么都无从探到——面上似是一切寻常如旧,但许扶出门闲逛时总是有那么一两回会失去他的影踪。反常即为妖,张仪正完全可以确定,在许扶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马车在常胜街许扶新宅前停了下来,朱贵上前用力拍门,卢清娘全身绷紧如弓弦,有些害怕地看着许樱哥。许樱哥沉着地扶住她,轻声道:“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我们先进去,然后五嫂等我先去问了他,你再去问他,问个心死心不死。”
本以为要费些口舌才能叫开门,出乎意料的,门很快便开了。小厮春分无精打采地对着张仪正与许樱哥、卢清娘行了个礼,多话不说,就只请他们入内落座奉茶。
许樱哥哪里有心思喝茶,毫不客气地道:“你们老爷和夫人不在么?五爷又在哪里?”
春分道:“老爷和夫人不在家。只有五爷在,二娘子可是要见他?”
这时候邹氏、许彻夫妻也不在家?他不会是把这二人也赶走了吧?许樱哥忍住道:“正是。”
春分便道:“那请二娘子随小的来。”眼看着张仪正似要起身,便木着脸道:“五爷说了,只见二娘子一人,其他人不见。”
张仪正便又沉着地坐了回去,卢清娘脸色惨白,却是连泪也不会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