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苑想起银杏走之前的交代,连忙补充道。
“海城李家?”
元娘皱着眉头咬着大拇指,仔细想着紫苑的话。唔,前些日子写信给老爷的好像就是海城李家的人,难道这个丫头真不是王家的那些陪房指使来骗她的?而是娘亲的丫头?
“对呀,如果您不信的话,咱们现在就去太太哪儿,正好您也去给大舅太太问安”
“好吧,核桃,你们先把东西收起来”
元娘点点小脑袋,吩咐身边的小丫头把桌上的东西收好,接着又把装满银子的木盒锁到临窗大炕的炕柜里,锁好柜子后,把钥匙挂到颈子上。
她们这边刚收拾好东西,银杏便又折回来催人。
似乎没有看到有些凌乱的房间,银杏公式化的弯着嘴唇,语气中含着一丝超然的提醒元娘去给长辈见礼。
其实,也不怪银杏自我感觉良好,毕竟她的身份放在这儿呢。在赵家,作为当家主母的贴身大丫鬟,走到那里,也会被人高看一眼。
就算是曾经掌管内院而张狂的苏姨娘,见了银杏、银翘几个丫头,都会收敛几分,不敢轻易得罪她们,更不用说母亲不强、父亲不疼的元娘了。
而元娘,也早就习惯了下人们若有若无的轻视,把疑惑压到心底,一副无事人的模样,领着自己的两个小丫鬟,跟银杏去太太的正院。
刚来到廊下,隔着窗子便听到赵太太和人说话的声音:
“冯太医,苏少姨奶奶得了什么病?要不要紧?”
“回太太,少姨奶奶不是得了病,而是有了身孕”
冯太医还没有开口,苏姨娘身边的玉珠抢先回答道,语气中满是喜气洋洋,“奴婢恭喜太太,贺喜太太”
“哦?”赵太太坐在屏风后面,眉端微挑,显然并不相信玉珠的话。她沉吟片刻,保养得当的手指轻轻扣着桌面:“冯太医,这是真的吗?几个月了?”
苏氏两个月前刚流了产,如果怀孕的话,也不会这么快吧?就算是真怀了孕,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脉象根本就不明显,哪个大夫也不敢轻易下死口。
“回赵太太,少姨奶奶的脉象沉稳有力,指下似有滑珠滚动,像是滑脉,”冯太医躬身回禀道,当他说到这里时,感觉到屏风后有短暂的静寂,想想怀里那张一千两面值的银票,咬牙说:“现在日子尚短,卑职还不敢十分确定。不过少姨奶奶的信期迟了十多天,再看她近期的反应,十有**是喜脉”
“好,辛苦冯太医了,银翘,代我送冯太医”
沉默了片刻,赵太太突然开口道。
“不敢劳烦大姑娘,卑职告辞了,”冯太医常在京里的豪商高官府上走动,对赵家也不陌生,知道银翘是赵太太身边最最得力的丫头,比外头小官小吏的千金小姐还要金贵、有身份,见她过来送自己,连声告罪直说“不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