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没问题。”河阳一口答应下来,却又听秦雷慢吞吞补充道:“我的意思是,毫无保留、完全配合的那种。”
河阳顿时变了面色,双手撑着桌面,倾身盯着秦雷,咬牙道:“难道要赶尽杀绝?”
为了避免被她白花花的胸口晃花了眼,秦雷微低着头,望着桌上的紫砂茶杯道,随口敷衍道:“那倒不至于,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
“呵呵呵呵……”河阳公主凄声笑道:“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何太急啊!!”
秦雷被说得面颊发烫,好在他脸皮超厚,根本看不出来。有些恼火的抬起头,与河阳愤然对视,低声吼叫道:“如果你严以律己,不去跟那些世家大族掺和,事情又怎会走到这一步?”
“纯是托词!”河阳公主冷哼一声道:“我看你分明是个独夫,容不下任何人的独夫!”
“我不是独夫。”秦雷摇摇头没有解释。
“如果你不是独夫,为什么要这样抗拒世家呢?他们才是我们的同类,那些低贱的庶族不配与我们为伍。”发泄过后,河阳紧皱着蛾眉,难以理解道:“为什么我无法理解你的行为呢?”
“可能我是个异种吧。”秦雷缓缓摇头道。这条路本来就是孤独而无法被理解的,他只有硬着头皮走下去,已经连回头路都没有了:“三日内交出密谍名册,并命他们原地待命,等候清查。”
“做梦去吧!”河阳公主终于被彻底激怒了,霍然起身道:“你尽管放马试试,看看咱们皇家密谍到底是不是随意捏的软柿子!”
“好吧。”秦雷点头道:“那就走着瞧吧。”
河阳公主愤愤的出了厅堂、上了马车,想要离开这里。却被门口的黑衣卫拦住道:“王爷有命,外面现在动荡的很。为了您的安全考虑,请长公主殿下不要出去。”
“囚禁就囚禁吧,还说的这么好听。”车里的河阳公主闷声道。
就在两位殿下会面之时,侯辛已经指挥着他的谍报司密探,以‘除谍’为名,开始了全国范围内的大搜捕。那些素日隐藏在黑暗中的王府密探纷纷露出身形,带领着王爷派往各地的近卫军,开始了目的明确的抓捕行动。
经过整整七年,前后两任都司的辛苦努力,在付出超乎想象的高昂代价后,谍报司终于腐蚀了皇家密谍系统中的几个关键人物。侯辛这才敢对秦雷保证说,只要河阳公主不出现,他们可以把皇家密谍一网打尽了。
当王爷软禁了河阳公主后,那几个皇家密谍的高级叛徒终于没了指望,将完整的情报系统原原本本的供出,甚至带着谍报司的人到处逮捕昔日同僚,仅仅两天时间,便将各省各府的头脑人物一扫而光。
群龙无首的皇家密谍登时陷入了瘫痪……单线联系固然可以隐蔽组织,但也会使成员感受不到组织的存在,一旦无法与上线取得联系,便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蛰伏下来耐心的等待,这就给了对头各个击破的机会。
谍报司又用了一个月的时间,从各省各地共计搜出一千七百多名皇家密探。
这巨大的战果却无法让侯辛开心,因为据他掌握的情报,河阳公主下线的数量,应该在两千五百人左右,也就是说至少有八百人如石沉大海,再也找不到了……这可都是不安定因素啊!
但他也没有办法解决这问题,因为在抓捕过程中难免有鱼死网破的情况,只要死了一个,那他的所有下线便彻底失去线索……死的人地位越是高的,就会导致越多的人逍遥法外。
除了命令各地加强对皇家密谍的搜捕外,侯辛便只能向老天爷祈祷,但愿这些人从此安分守己,不要再兴风作浪、扰乱社会治安了。
让人颇为意外的是,河阳公主的新婚驸马赵承嗣仍在新组建的镇东军当他的领军副帅,似乎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人们不得不相信,王爷那句‘军队稳定压倒一切’的话,绝对不是虚言。
其实这事儿不难理解,赵承嗣毕竟是为皇家立过功劳的,而且此事与他并无牵连,如果秦雷随便株连,会寒了将士们的心……他不怕寒世家大族的心,也不怕寒庶族官僚的心,甚至不怕寒老百姓的心,偏偏就怕让军队寒心。
在写给赵承嗣的信中,秦雷白纸黑字的分说道:“君与吾姐乃半路夫妻,各有追求、各有事业,且早已名言互不干涉。因此绝无互相牵连之理。”并把毫发无伤的河阳公主,一道还给了赵承嗣。
但赵承嗣很清楚,王爷这样说,不过是不希望自己立刻告辞,弄得他脸面上不好看。可要是真以为王爷毫无芥蒂,会一如既往的提拔重用,那就大错特错了……摊上这么档子事儿,再加上原先的身份,自己这辈子也就到这一步了,奋斗也没有意思了。
还是过两年就请辞吧,和公主归隐田园,当个富家翁也是不错的。
但不是所有人都像他这样明智,还有人便打算跟秦雷撸起袖子拼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