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口是眼前就有一战。”秦雳一摸胡子,摘下一粒米粒,想也没想便送到了嘴里,沉声道:“那信上说,燕侯谷一带,可是有齐国大军的。”
“关口是这所谓的大军到底存不存在。”轻笑一声,秦雷缓缓摇头道:“缩在牧野城的惊弓之鸟们,听见弓弦响声,就能吓得屁滚尿流。”
“你说燕侯谷是赵无咎的虚张声势?”秦雳瞪大眼睛道。
秦雷不直接回答,而是把桌上的另一张纸递给秦雳,沉声道:“我睡觉前给齐国算了算账,发现他赵无咎就是把裤子当了,也凑不出燕侯谷上的‘大军’了。”
秦雳接过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一连串不认识的字符,顿时头大道:“你跟我说说吧,看不懂你这鬼画桃符。”
秦雷这才想起自己用的是阿拉伯数字,呵呵一笑,也没有解释,便轻声道:“齐国共有军队一百一十万,除去镇守北疆的二十万、镇守大江的二十万、驻守两京十三州的二十万,镇守朝歌到壶关一线的十万,其余军队都算是赵无咎的可支配力量。”
“战前赵无咎从各地抽调了一些部队,”秦雳摇头道:“所以不止四十万。”
“不错,”秦雷点头道:“他从北疆、大河各抽调五万、又把两京十三州的驻防军抽出十万,这便是那六十万大军的来源。”说着屈指算道:“在洛水原上,我们歼灭了十二万,虎牢关、牧野城两战,共计歼敌四万,再加上我之前进行的几次小规模战斗,齐军在狙击我军之前,已经损失了十五万。”
“而赵无咎发动总攻时,人数是四十万。”秦雷叹口气道:“还剩下五万,应该在大河以南。”
“何出此言?”秦雳的面sè变得十分冷峻。
“赵无伤说的。”秦雷幽幽道:“他说赵无咎安排陈烈风隐藏在乌巢一带,与辛稼奘组成水陆两道拦截网,阻挡我军东归虎牢关。”
“父皇危险啊!”秦雳一下子站起来道。
“有东齐水师在,我们就无法过河,不管父皇危不危险,我们都无能为力。”秦雷神sè平静道:“现在关口是北上,把我大秦的jīng锐带回国。”
秦雳一屁股坐下,眯眼望着秦雷道:“你心可够硬的。”
“既然帮不上忙,还是管好自己吧。”耸耸肩膀,秦雷轻声道:“大哥回去休息一下,我会吩咐未时拔营的。”
“要是父皇遇险怎么办?”秦雳双眼目不转睛的望着秦雷道。
“天子有天佑。”秦雷垂下眼皮道:“不会有事的。”
“打开天窗说亮话!”秦雳略显粗暴道。
“真有那一天再说吧。”秦雷轻声道。
见秦雷几次回避自己的问话,秦雳哈哈笑道:“原来你也不是不担心啊!”
秦雷并不答话。
“走了。”秦雳起身出了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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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一上午,秦雷都窝在帐篷里,与杨文宇几个讨论行军路线,才出帐活动一下手脚,准备午餐,然后拔营启程。
随意的在营中走动,不知不觉便到了龙骧军的地盘。秦雷发现兵士们望向自己的目光中,多是些崇拜与狂热……似乎还有一丝乞求。
停住脚步,他问向一个龙骧军的士兵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那士兵没想到王爷会注意自己,双膝一软,便跪在地上叩首不止,但秦雷问他,他却只说无事。
奇怪的看看周围,秦雷发现众人面sè有异,只道这些小兵看到自己紧张,只好怏怏的离开,没走出多远,却听着那跪在地上的兵士一声杜鹃泣血道:“王爷,求求您,救救我哥……”
秦雷站住脚,却没有转身道:“说。”
边上的龙骧军官吃人一般的瞪着那兵士,想让他住嘴。但那年轻人显然是豁出去了:“他们要杀了我哥。”只听他哇哇大哭道:“我哥昨天可杀了五个齐兵啊,他是有功的……”
“为什么?”秦雷的声音转冷,两眼望向身边的龙骧军官。
那军官小声道:“王爷,借一步说话。”
秦雷双脚生根,皱眉道:“在这说就行!”
那军官只好吞吞吐吐道:“启禀王爷,他哥哥重伤难愈……按惯例会有人帮他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