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文宇笑笑道:“对我们骑兵来这就是最佳战场了,王爷不要强求了。”
“唔。”秦雷点点头,沉声道:“命令队伍缓缓向北推进,怎么也得让孩儿们见识见识,省得自个吓唬自个。”
随着中军的十八面大鼓敲响,指挥大旗变换,各大队令旗跟着摇动,中队旗也紧跟着摇了起来。号令便从统帅传到了最基层,小队长们没有旗帜,但有嘴巴。他们紧紧盯着旗帜、听着战鼓,然后向兵士们大声下令道:“变雁行阵,全体前进三。”“变雁行阵,全体后退一。”这样的命令在每个小队长的口中响起,一万多骑兵的厚实军阵不一会儿便成为了有突出部、有两翼的骑兵攻掠阵型。
待完成变阵,队伍便开始向北缓缓推进,一刻钟左右,便看到道旁矮坡上紧密列阵的敌军。
看着那一眼望不到边的土黄sè的齐军,秦雷命令队伍稍息,积蓄体力,好进行下一个战术动作。他则带着杨文宇到了前军突出部,拉开千里镜,观察敌军的布置。
但见齐军用一辆辆大车首尾相连,围成了内外三圈。每辆大车后面都有密密麻麻的弓箭手、长矛手混编其中,车上还有床弩补阙。至于那两千冲锋骑兵,则在车阵左右保护着两翼,以免遭到包抄。
“这叫武钢车阵。”杨文宇轻声介绍道:“乃是齐军为防备我大秦骑兵所创,号称‘有脚之城’。”
“有脚之城?分明就是个王八壳。”秦雷哂笑一声道:“真是狗咬刺猬,无处下口啊。”
“火。”杨文宇轻声道:“车阵畏火。”
“但我们凑不过去啊,”秦雷微微皱眉道:“对方的床弩shè程该有百丈吧?”其实弓箭对于身披重甲的大秦骑兵来说,除了距离在二十丈之内的,基本上都属于隔靴搔痒……身中十几箭也不一定丧失战斗力。但床弩就不一样了,被这玩意shè一下,就像被矛刺一下一样,基本上一下一个、什么装甲都白搭。
“砲!”杨文宇轻声道:“我们的流星砲可以打百五十丈。”
秦雷翻翻白眼道:“可特种营不在此处啊。”大砲、也就是投石机,虽然威力强大,但行动迟缓,与骑兵侵掠如火的特点相悖,所以没有哪个骑兵将领会在出击时带砲的。
杨文宇一摊手道:“那就只有硬攻了。”
回首看看面sè苍白的菜鸟们,秦雷摇摇头道:“最好不要,还是传令调大砲过来吧。”
杨文宇寻思片刻,沉声道:“按时速推算,特种营应该在西北三十里处,待得到命令过来,应该就是深夜了……等到天亮再开战时,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恐怕敌方的援军会到的。”
秦雷用马鞭拍拍头盔,不负责任道:“不是说英明的主君不干扰将领的临阵指挥吗?这就交给你了,我去睡一觉,绝不打扰。”说完真的离了前军,爬到一辆草料车上,呼呼大睡起来。
他知道自己的长处在训练兵卒、制定计划、统筹全局上,而对于这种需要实战经验积淀的临阵指挥并不在行,所以干脆放权,在边上观摩学习起来。
杨文宇苦笑一声,定定的观察着看似毫无破绽的对方,苦苦思索起对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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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崤山边上两军僵持的同时,京山军的第一场战斗在渑池打响了。
是遭遇战!
当沈青率领第三师抵达渑池城西三里处时,斥候紧急来报:“敌方一万轻骑脱离本阵骤然来袭!预计一刻钟后接敌!!”
沈青一面命令传令兵手持印信去渑池通报,一面伯赏赛阳和楚千钧各领本部迎敌。
队伍变换成紧密的冲锋队形,刚刚开始加速,便看到东面扬起的烟尘,那是敌军出现的信号……兵士们不由紧了紧手中的铁槊,想要咽口吐沫,却发现口干舌燥,竟是一点口水都没有。
没人敢松开兵器,去取马背上的水囊,他们瞪大了眼睛,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带土腥味的空气,似乎想从天地间汲取力量一般。
‘呜……’冲锋的号角声响起,伯赏赛阳和楚千钧举起各自的大头兵刃,声嘶力竭的嚎叫道:“冲啊!”便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紧接着,他们的亲兵也毫不犹豫的追随而去。
见当先的一彪人马冲出去,后面的骑兵也不由自主的跟上,即使偶有心惊胆战者,也被裹挟着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