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阳公主抿嘴轻笑道:“若有能力杀掉重重保护中的军界巨掣,奴家还能被你这么欺负?”
秦雷皱皱眉头,没有说话。好在河阳公主只是习惯xìng发浪,见秦雷并不搭话,有些无趣的撅撅嘴,便接着道:“皇家密谍透过某个渠道,得到了皇甫旦的行程安排,抢先一步到了他选定的宿营地,往青草里撒上巴豆份,又在唯一的水源中动了手脚。结果皇甫家真的中了招,几乎所有人都手脚无力,大部分的军马也拉软了脚,rì夜紧盯他们的血杀自然不会放过这……本宫赐予的机会,付出极大代价后,将皇甫显枭首在首阳山下。至于后面的事情,你了解么?”
秦雷点点头,轻声道:“略有耳闻。”想了想,还是说了句公道话:“皇家能有今rì之局面,你那四两拨千斤的一手,却要记头功的。”
本以为河阳公主会忍不住得意几句,不料她却出离愤怒了起来,面上的寒霜有若实质,双目喷火道:“当时虽然看不了这么远,但也知道自己做了件不得了的大事。我怀着满腔的欢喜回京,指望着进宫受赏,好顺势请求父皇赐婚。”即使怒火中烧,她还没有忘记为情郎解释道:“他虽然是新科武状元,但还没有资格求取大秦公主,需得陛下赐婚才行。”
秦雷一脸同情的望向河阳,听她如泣如诉道:“当rì我兴冲冲进了宫,将这天大的消息禀告了父皇,他果然非常高兴,我也第一次见他开怀大笑起来。却不想笑完之后,他便一脸兴奋的告诉我,已经为我找好了婆家,赐婚肃国公府!”
“我这才知道,原来咱们的好父皇,把我偷偷许给了徐家……”虽然过去好些年了,但一提起这段往事,河阳还是恨得咬牙切齿:“当时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半年后,父皇演了那出漂亮的‘趁火打劫’,我才明白,原来是为了神武军。”
秦雷点点头,心道:‘定然是两家早有协议,这样看来,六年前的军界两家大火拼,便是昭武帝jīng心策划、准备多年的大yīn谋。最终让他大赢特赢,一把扭转了乾坤。’当然,后遗症也是有的,这些年已经开始陆续发作,虽然现在看不出有多严重,但秦雷还是能从中感受到一丝危险地征兆。
这时再回想起文庄太后的阳谋论,果然是‘王道之论’,秦雷心道:‘王者确实不该过分倚重yīn谋,不然早晚会落了下成的。’但嘴上却不咸不淡问道:“你没跟父皇说请求赐婚的事儿吗?”
河阳惨笑道:“怎么可能没说,先是软语相求,后来把功劳摆出来求情,最后甚至都以绝食相逼,却不想父皇生着一副铁石心肠,任我使尽浑身解数,竟没有一点反应。只是派宫女嬷嬷全天跟着,又强喂我米汤人nǎi,让我想死都死不成。”
“成亲那天,我被捆在花轿里,抬到了徐家,其实我已经虚弱不堪了,根本没力气逃跑,他们却是多虑了。”河阳公主嘲讽道:“最后我被两个身强力壮的嬷嬷架着,与徐载文拜了堂,就那么硬生生的成了徐家的媳妇儿。”
秦雷挠挠头,他十分同情河阳的这段遭遇,却不知如何安慰,只能干巴巴道:“包办婚姻真混蛋。”
河阳公主惊讶的望了秦雷一眼,似乎没想到秦雷能为自己说话,毕竟这世上大多数人根本没机会经历什么刻骨铭心的爱情,都是先拜堂后见面——生米煮成熟饭后,才想起来若是多施肥、勤浇水、常抓虫子除杂草,大米才会长的饱满些,煮成熟饭也才能更香甜些,却是已经晚了。
没有经历过春种秋收夏伺候的过程,怎能真正理解什么是‘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呢?
所以即使是闺中密友,也无法理解河阳公主对爱情的执着,以及由此而衍生出的对强加命运的抗拒。但秦雷能理解,因为他习惯的就是婚姻ZìYóu,所以秦雷又感慨一句道:“你也挺不容易的。”
这干巴巴的一句安慰,却让河阳公主潸然泪下,微笑着望向秦雷,面上的笑容十分真诚,轻声道:“想不到你会为我说话。”
秦雷挠挠头,撇嘴道:“我只是就事论事,换做我也会反抗的。”
河阳公主摇头惨笑道:“最好不要学我,反抗是不能改变任何结果的,只会让你更加痛苦。”
秦雷也摇摇头,心道:‘大不了拜堂的时候一脚把新娘子踹死,却是别想让我屈从。’但此言不足为外人道哉,所以秦雷也不与她争辩。干咳一声问道:“结婚后你也掌着皇家密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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