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终,秦雷没有说一句话,但所有人都感觉胸中有一团烈火熊熊燃烧,若不嘶声大喊一阵,怕要把自己也烧化了。‘必胜!’不知是谁带头喊了出来,立刻得到所有人的暴戾回应:“必胜!必胜!必胜!”声震云霄,势不可挡。
秦雷一脸自豪的望着自己的士兵,经过血与火的锤炼,他们已经成长为一支真正的铁军,他们无所畏惧、他们视荣誉为生命、他们将自己——隆郡王秦雷,看的高于一切。
望着满脸彪悍的兵士,听着他们震耳发聩的呐喊,秦雷感觉自己的血重新热起来,旋即沸腾到了顶点,脑中一片空白!转眼间,久违的力量重新回到身体,那种体力充沛的感觉是那么的惬意。
秦雷不可思议的低头望向自己紧攥着的左拳,猛地高高举起。所有人都沸腾了,他们看到自己的统帅重新恢复了力量,他们知道他又可以带领他们奔向下一个胜利!
秦雷左手五指张开,场中顿时安静下来,勇士们重新屏住呼吸,等待统帅的呐喊:“将士们,给我力量的将士们!给我荣耀的将士们!”秦雷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
“在!”换来了山呼海啸的回答。
“此时此刻,孤重新站了起来,但是孤完全没有一丝喜悦!”秦雷面sèyīn沉地快要滴下水来。“因为就在今rì丑时,我们在中都的所有机构、场所、据点,统统被烧为灰烬!我们在京中的上千同袍、朋友、兄弟,至今生死未卜,下落不明!”
场中一片哗然,即使军纪再严明,也无法阻止兵士们不由自主的惊呼,他们想象不到,作为凯旋者的自己,怎么会遭到如此待遇?
秦雷抬抬手,兵士们重新安静下来,但心情再也无法平静,仿佛一座座压抑的活火山,随时都会爆发。
“我们是平定南方叛**的功臣,我们无愧于天地、无愧于大秦。但是现在有人却要戕害于我们、企图将我们的一切夺走!我们该怎么办?”秦雷双目通红的问道。
“报仇!报仇!报仇!”三千满腔怒火的战士,发出同一个惊天动地的声音。
“对!报仇!无论是谁!找出他,消灭他的所有!告诉我们的敌人,犯我者必须十倍奉还!”秦雷摘下左手的黑铁手套,霍得抽出雪亮的宝剑,咬牙在左臂一刺,鲜血蓬勃的喷出,将宝剑瞬间染成红sè。他面不改sè,高高举起沾着自己鲜血的宝剑,咆哮道:“我以我血祭战旗!汝以敌血慰袍泽!目标中都,全军出发!”
“吾以敌血慰袍泽!”三千复仇铁骑轰然启动,卷起漫天风尘,向着中都疾驰而去。
秦雷矗立在土坡之上,一脸严肃的注视着每一位从身边掠过的骑兵。石敢正在他身边,小心包扎着依旧流血的左臂。好在那个创口看上去骇人无比,却长而不深,并没有伤到经脉。
等石敢为秦雷包扎好了,队伍也已经悉数从秦雷身边通过。石敢这才小声埋怨道:“王爷怎生如此不自爱?若是割到血管,可是止不住血的。”
秦雷面sè惨白的朝石敢笑笑:“记住,下次准备只鸡鸭什么的,孤不就不用如此了吗?”石敢心道,还成了我的不是了,一脸晦气道:“过了这一场,属下会让他们常备活鸡的。”
秦雷也知道自己方才做得有些过分,轻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孤王对人体最了解,方才那下有分寸,看着唬人,伤不到的。”
石敢为之气结,忍不住道:“王爷,您平时沉着冷静,可一激动起来,便跟毛头小子似的,没有分寸。”他是秦雷的侍卫长,对于秦雷无异于自残的行为,自然可以理直气壮的批评。这是条例赋予他的权力。
这时候,一辆四马拉的大车过来了,秦雷面上依旧严肃无比,嘴上却服软道:“好了好了,我的石大人,快扶我上车吧,下不为例,好了吧!”秦雷这样说,石敢也没有脾气了,他只是提醒秦雷爱惜自己,并没想秦雷自我检讨什么的。
从这里到中都是一百里的路程,到中都城外的侯家驿是八十里的路程。秦雷的鲜血无疑让这支队伍的爆发了,八十里的路程,未到亥时便行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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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都城南面的侯家驿,几十年前是从南方进京前的最后一个驿站。当时很多客商都会选择在此休整歇脚,好以最佳状态进京。但十七年前,南楚入侵,将这里夷为平地。战后重置驿站时,朝廷选择了更靠近运河的地方,这里便荒废了下来,只有无数残垣断壁、以及道旁那一根根巨大的栓马桩,提醒着人们这里曾经的繁华。
盘桓于此的野狗野兔们,今夜怕是要无眠了。从天刚刚擦黑,便有各sè打扮的人群,一波接一波的来到这个昔rì的驿站。这些人都蒙着面,且仿佛互相并不认识,起初还差点打起来。好在有人抢先出示一个黑sè虎头令牌后,便令所有人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