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uā篱为界的道路出港。与此同时,船上的水手和码头上的搬运工通力合作,将舱中的货物移到卸货甲板上。他看到他们并不是用肩扛手抬,而是用一些运货推车,十分高效省力的完成货物转移。
将货物从船上移到岸上的工作,由人力和畜力驱动的转动臂架型起重机来完成。只见船上的人将货包用解释的大网兜上,然后挂在挂钩上。地上的人们便催动十匹骡马,将沉重的货包缓缓吊起。同时转动绞盘,将货包转移到大车上端,然后缓缓放下。工人们扶住货包,使其稳稳的落在轨道车上。
秦雷这才发现,原来地上还铺设着铁轨,四个人分成两组,像坐跷跷板一样,驱动着轨道车缓缓启动,然后速度渐快的驶向数百丈外的栈〖房〗中暂存。每一个泊位,有这样的两条轨道两辆车,正好跟得上起重机的卸货速度。
这种卸货方式,不仅节约了人力,更是大大的提高了效率,卸货速度可达原先的五倍以上,加上每个泊位都对应一个栈房,谁也不跟谁抢,所以才能如此井然有序、忙而不乱。
吕志告诉他,这是上海港几年动辄瘫痪后,硬生生逼出来的船只太多,货物太多,不这样的话,江里交通瘫痪,岸上的货物堆积如山,整个港口乱成一锅粥,啥也不用干了,直接歇菜。所以说,商品经济的发展,是生产技术和方式革新的源动力,这话一点不假。
甚至连官府都迁就于这种高效率。若旅客不是商人,即使他带着奴仆,载运五、六口箱子以及许多其他物品,负责海关税收的市舶司也不打开检查,更不课税。他们的课税对象只有一个,那就是进出口海关的大宗货物。
秦雷看到每具庞大的吊车边,都有一个穿着官服的市舶司官员。
吊车吊起货物的同时,能够通过表盘显示其重量,便完成了以往最费时的过磅程序。吕志告诉他,在栈〖房〗中还有一名官员,会根据商人所报的簿册抽查货物,如果属实,便将一张税单贴在货包上,货主可以在取货后一月内,到设在码头外的市舶司完税。没有货主会逃税,不仅因为市舶司规定,逾期要觉滞纳金,逃税则除以十倍的罚金。还因为事关的商人存亡的信用记录,任何商业上的不法行为,包括偷税、漏税,欺诈等十几项,一经举报查实,便会在当地的各大报纸上公示。甭管你之前多大的牌,只要有这么一次,就彻底臭牌了。不仅票号不会再给你贷款别人也不会再跟你做生意,等待你的生意的,只有死路一条。
“这么说,货物到了栈房,货主就可取走了?”秦雷对此兴趣浓重道。
“只要手里有提货单,当然是可以的。”吕志答道:“不过很多时候,货主来码头的目的,是为了给提货单签押,等完税之后再把税票贴上,提货单就成了有价证券。
那些以倒卖为目的的货主,或者急需用钱的,便可以将提货单卖给买主,或者在证交所挂牌。货物会被车马行直接送到城里的仓库,往往好几次转手之后,才会被提货。”
“上海的发达确实不是吕宋安南可比。”秦雷感叹道。
“您这是大实话”吕志笑道:“全国也就这一个上海,别的地方一心想学,却总是学不像。”又问道:“秦老爷,下面什么打算?”
“准备先货个房子住下有个落脚的地方再作打算。”
“您看这样行么?您先去客栈住下,然后请令公子和小的去找牙行看看房子。”吕志道。
“也好,不过还是让化跟你去吧。“秦雷一指他那高大黑壮的保镖道。
于是吕志带一行人出了码头,只见六丈宽的石砖马路,分出双向的行车道,东靠黄浦江向西呈放射状延伸,通往城市的各个角落。马路边上停着一溜黑棚马车,秦雷他们一出来便有操着各种口音的车夫上前招揽生意。
吕志介绍说,这都是拉客人的车不仅在城内通行,甚至可以去苏州。他叫了辆车,请秦氏父子上去,自己和两个保镖只把行李放上车,用吴语说了个地方,马车便缓缓驶离了码头,在宽阔却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慢慢行驶起来,吕志等人步行也能跟得上。
秦雷也不急,打开车窗,悠闲的望着窗外的街景。只见临街的建筑普遍有四五层高,且样式五huā八门,单单墙面就异彩纷呈,有巴洛克式的清水红砖墙:有红砖白墙相间和印度式侧向柱廊:有浮雕装饰的墙面和天蓝sè穹隆顶反倒是传统的飞角重檐、粉墙黛瓦式建筑不见了踪迹。除了这些特sè鲜明的建筑,路灯、招牌、幌子、商标、广告等商业行头也一应俱全,将街景装点得如戏台幕布一般吕志隔着车窗介绍道:“这条江南街,是上海城第一等的风水宝地。不仅市舶司衙门坐落于此,各大商行、票号也都在这里设立总部。在此拥有一块土地,不仅是财富的象征,更是名誉的象征。别看上海城时间不长,可这里的建筑大都经过重建,甚至有些楼重建过两三次。”
“这是为牟”纳楚好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