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批示后,苏州棉纺商会便和芜湖浆柒总局谈判。因为阮弼抱着极大的诚意,进行的非常顺利,而且能得到一大批技术工人,他更是求之不得。于是双方签订合约,苏松棉纺行会旗下三分之一的工场所织布匹,交由芜湖浆染行会分包浆染。
结果当年那三分之一外包浆菜的工场就尝到了甜头,不仅成本降了一大截,而且因为产品质量大大提高,一时畅销全国,供不应求。刺下三分之二的织布工场被挤兑的坐不住了,产品再滞销下去,就要关门大吉了。虽然知道吧浆染全都交给徽商,可能会使自己变被动,但苏松棉纺商会访遍全国,也找不到第二个哪怕水平接近的地方了。后来又不惜血本,想要学到这套技术,但越走了解就越是气馁,因为从选料到上色,各个工序中都有数不清的独特工艺。这是芜湖印染业上百年的积累,尤其是这些年生产‘赫蹄”使他们在染色行业摸索的越来越深,已到了外人无法触及的高度。
最终苏松棉纺也只能放弃另寻他路,将所有的布匹交付芜湖浆染,而且通过便利的交通,满载着布匹货舴朝夕至,既不耽误时间,也不费多少运输成本。
数年合作下来,芜湖的棉布浆染行业已经过原本的染纸业,成为当地的支柱产业,而芜湖这座城市,也因此焕出勃勃生机,获'得了织造尚松江,浆染尚芜湖,的美名,成为江北的经济次中心。
阮弼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不仅成为芜均地面上说一不二的大人物,也被推举为徽商商会的会长。事业达后的阮弼,愈乐善好施,仗义疏财。尤其在抗倭战争中,贡献尤为突出。
先是率众抗倭。嘉靖三十四年,一股倭寇从浙江杀入徽州,又从徽州北上迫近芜湖。芜湖没有城池,守土者束手无策,官兵们争相逃窜。年已五十四岁的阮弼站了出来,以他的崇高的声望,倡行会少年强有力者,合土著丁壮数千人,成立了保乡团,并对天誓力抗倭寇。凶悍的倭寇看到没有城池的芜湖商民如此众志成城,只好绕道而走,没敢骚扰芜湖。
第二是捐修道殆。倭魈从芜湖逃离后,刘显奉命率军追击,结果因为当时芜湖至南陵数十里,竟是艰险而又多泥沼的道路,让刘显的部队吃尽了苦头,等到赶赴南陵时,已是强弩之末,结果吃了败仗。避之后,官府想修路而无钱,阮弼再次挺身而出,捐出重金,并倡议芜湖‘诸贾,解囊相助。很快,一条以砖石铺砌的平整大道从此将芜湖和南陵连结起来。
第三件是倡筑城垣。倭寇撤退之后,芜湖官民恢复城垣的强烈要求,终于被朝廷批准。但筑城之费从哪里来?官府找到阮弼,请他‘扶义倡众',阮弼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个人捐出百万两白银。在他的倡导下,芜湖商贾纷纷解囊,捐出重金,使工程顺利进展,直到去岁,芜湖城垣已经如期告成、城完而坚,被验收的工部官员,誉为‘百城之冠'!
为了表彰阮弼的功勋,朝廷一是对他赐级为正三品的嘉议大夫,而是将芜湖西门城楼命名为‘弼赋门”以示表彰。自此,阮弼之名声震寰宇,成为全国闻名的‘义贾,。
不过这些年,老人家已经不常出来走动,商会那边也已经放权,但对行业的动态脉搏,仍保持着高度的关注,他早现产能提升遇到了麻烦,这次的麻烦在于染料方面。要想给布上色,大量的染料必不可少,其中最最重要和主要的,就是靛蓝了,因为它是各种蓝布、青布、黑布的主要染料;靛蓝经过处理又可成为靛白,几乎所有的颜色都少不了这种柒科打底。
所以随着染布量的节节攀升,对靛蓝的需求也随之浇增,但靛蓝的供应量却难以保证所需,短缺又导致其价格暴增,严重影响了行业的利润空间。
而且阮弼还打听到,苏州研究院已经搞出了一套水车纺纱机,据说可以将纺纱度提高十倍,虽然这不会带来布匹产能的同比增长,但芜湖的浆菜业也要未雨绸缪,先把本身的瓶颈解决了,宁可自己等别人提升,不能让别人等,这是朊弼一直奉行的准则。
于是徽商们开始全国范围寻找慎蓝产地。说起来这并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古籍中曰:‘凡蓝五种、皆可为靛',意思是,蓼蓝、菘蓝、木蓝、马蓝、苋蓝、等五种植物,都可以提取靛蓝,但苋蓝是古书上的东西,大家谁也战不到,蓼蓝、菘蓝产自北方,先天产量就低,加之这些年,北方连年大旱,产量更是可以忽略不许。
剩下的本蓝和马蓝,都产自福建那边,乃是现在的主要原料产地,也正是闽商们坐地抬价,才通得徽商们不得不四处寻找新的货源。结果看似普通寻常格东西,却真把阮弼他们给难住了。
这次沈就命人知会说,已经帮他们解决了难题,本来只想让现任的浆染总局祭酒韦鸣前来一晤。却不想这位老人家也千里迢迢赶过来,沈就喜出望外之余,也感到了他对此行深深的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