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恩师,正是因为他俩关系好。才应该让他去。”张居正正色道:“胡宗宪执迷不悟,没人点化早晚酿成大祸,而这个人选必须有手段、有耐心,更重要的是,对胡宗宪怀着一颗友善的心,纵观朝野上下。只有沈默最合适。”
徐阶想了想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一旦任命沈默为钦差,他就会尽力在完成任务和保全朋友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这虽然很困难。但他相信沈默一定能做到。他也希望沈默做到,因为能和和气气解决一切最好了。
这才有了沈默的钦差一行,当然徐阶不会告诉他内情的,沈默永远都会蒙在鼓里。
对于目前的情况,张居正也有话说,他对徐阶道:“沈默目前所做的,其实就像蒙古人熬鹰
“熬鹰?”徐阶表示不解道:“什么意思?”
“蒙古人驯养猎鹰为他们狩猎。据说,抓住凶猛的黄鹰后,让鹰站在一根小木棍上一连几夜,不能喝水,不能进食,也不能睡觉,最后才会被驯服。”张居正道:“沈默现在到了东南,却不入局。便是在持续的施加压力,想让胡宗宪心防崩溃。再趁虚而入便能成功。”
“唔。”徐阶点点小头道:“是这样的。”
“但是,熬鹰有个必要条件,猎人必须比鹰更能熬。”张居正沉声道:“而胡宗宪是玩转官场、沙场的老将。心智之坚韧,恐怕是沈默比不了的。”
徐阶又点点头,听张居正继续说道:“所以我们得帮帮他,给胡宗宪施加点压力。”说着便将自己的主意和盘托出。
“不怕把他逼急了,”徐阶听完后,沉毕不决道。
“不会的。”张居正自信满满道:“只要朝廷尽快通过那个分设总督的决议,胡宗宪就没有任何希望耳言”然后内阁的切责一下,他必成惊弓之鸟!”
“嗯”张居正的判断还从没错过,徐阶决定听取他的意见但望向这个得意门生的目光,却有些复杂。
也不知是心虚还是敏感,张居正马上明白了老师的意思,轻声道:“您是不是觉着,我在算计拙言?”
“没有”徐阶摇头笑笑道。
“学生一心为公,绝无半点私心。”张居正却仍然道:“请老师相信,如果我去更合适,我也会毫不犹豫的担当此任!”“我相信你。”徐阶颌道:“去忙吧。”
“是。”张居正暗叹一声,他能感到,老师并没有完全相信自己。
但我问心无愧,想到这,他挺直腰杆,离开了内阁值房。
一一一一一小一小一一一一一小一小一一一一一小一一一一一小一小一一小一一一一小小一一一一一一一一小一小一一一一一小一一一一一小一小一一一一一小一一一小一一
一转眼到了二月,烟波江南春来早。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
这个处处孕育生机的春天里。东南官员的心,也开始蠢蠢欲动”唐汝辑早就把消息传开了,一石激起千层浪,把许多人心底的渴望都勾了起来,他们纷纷通过同年同乡打探消息,得知京里确实在廷议此事,已经进行了几次廷议,九卿高官们对分设总督并无异议,只是在设几个总督,分辖什么范围上存在分歧。
既然此事当真,许多差不多够资格的巡抚、布政使、甚至兵备副使。心思开始活泛起来,虽然不敢公开谈论此事,但私下里都小动作不断。
即使那些没能够的总兵官、参将们。也不得不正视一个问题一不管未来设立多少个总督,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东南总督注定不复存在。大家都是有家有口的。谁也不敢儿戏视之。尽管暂时看不出异样。但大家都知道,几乎每个人的心里都长草了。
但所有人都在看着大帅,等待他的反应,多少年的帐前听命了,让大家还是习惯性的等他的号令。
胡宗宪却还是闭门不出,很少有人看到他的身影,但偶尔有见到他的,都会惊讶于他的老态,也就是几个月时间,大帅怎么仿佛老了十岁?
其实自从收到沈默的信,他便整夜整夜的失眠了,那诗果然击穿了他的心防,点到他最在意的地方生前身后名。
胡宗宪出生在书香门第,家里祖辈便出过尚书高官,是真正的世家子弟,“青史留名、光宗耀祖。的理念。已经深深烙在他的灵魂中了。虽然有时会被内心的执念掩盖,但一经触动,便会再次清晰起来。
就好像被当头棒喝,让他从自负中清醒过来,一个之前不愿想也不敢想的问题,终于浮现出来一自己坚持要走的,是不是一条不归路?自己会不会让祖宗蒙羞,会不会成为千古罪人?这一个个问题,都像重锤一样,一下下砸在他的心口上,让他感到无比的痛苦和纠结。
不是人人都像王本固那样好糊弄,朝中有的是明白人,不说山灿崇明岛的法拙言,就谎迄在北京的徐阁老,便根本不姿猜田,乱局。的胁迫,目标始终直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