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看完,沈默便出了一身冷汗,这王本固也太狠毒了吧,存心置胡宗宪于死地啊!
对于东南生的事情,沈默比谁都清楚”为了顾及胡宗宪的面子,更为了局势的稳定,朝廷并没有明旨令胡宗宪交出兵权,但确实已经几次在行文中暗示他,主动请辞东南总督一职;徐阁老也算很够意思,准许他以兵部尚书加少保衔荣休,也算是保住了晚节。
如果知道起初朝廷的意思,是将胡宗宪押解进京,仔细审查!便可知沈默在其中付出了多大的努力。但他并不接受这份好意,对朝廷的暗示置若罔闻,一直都不肯主动下野。
不过在这件事情上,朝廷并没有给王本固暂代胡宗宪的明旨”只是徐阁老以私信的形式,让他跟胡宗宪私下谈谈,看看能不能交出兵权,双方和气收场,却从没让他强取胡宗宪的兵权。
可王本固的二愣子精神显然又一次作,认为跟胡宗宪这种人没什么好谈的,只有高举高打来硬的,明示他胡某人的罪过,才能彰显朝廷的尊严。于是又一次主动出击,深深地刺伤了胡宗宪的自尊心,严重的侮辱了东南将士的感情,把原本就很紧张的局势,搞得更加严重”
但现在的问题是,胡宗宪也不上书自辩,一切都是沈默在这里说,自然没什么说服力,就连徐阁老也十分严肃道:“我知道王本固和胡宗宪粗糖颇深,但老夫相信在这件事上,他不会开玩笑的。”方才融洽的气氛荡然无存,显然不想再被此事拖累。
“老师容禀”沈默连声道:“胡宗宪更不可能有不臣之心。一来。他乃忠贞之士,二来,他也没这个能耐。”
“我听说,东南的将士,都只知道有胡大帅,不知道有皇上。”徐阶缓缓道。
“老师”沈默一撩下襟,跪在徐阶的大案前,沉痛道:“这
有天大的误会。如果轻信面之词,草率的捕杀重糊真相大白时,会使大明蒙垢的”。
“可你也是一面之词啊”徐阶叹口气道:“除了你的同乡同年,他的部下将领,可有谁为他说过好话?。
沈默不禁语塞,世人都爱锦上添花,雪中送炭的却没几个,严党一倒,都跟胡宗宪划清了界限,不落井下石就算是厚道的了,谁又会替他说话,惹那一身骚?
“而且这件事,肯定已经通了天”徐阶正色道:“王本固也是有专奏之权的,肯定在禀报内阁的同时,也直接在皇上那狠狠告了一状。”说着目光严厉的望着沈默道:“哪怕皇上近年来脾气好了很多,也不可能容忍这种事生!”
“可关口是,这件事根本没生”。沈默毫不躲闪的看着徐阶道:“老师,一切都是王本固一人所言,淅江远在千里之外,几天前,那里到底生了什么,我们只能凭他们的奏报,也许等胡宗宪的来了,又是一个版本!”
“他要是能上:“事情哪会沦落到这一步?”
“这次一定会上:“如果不上书,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两人默默的对视,辅值房里的空气,仿佛都要凝滞了。
就在这时,外面一声奏报,打断了里面人的沉默:“六百里加急,东南总督胡宗宪来报。”
沈默面上流露出一丝轻松,徐阶摆摆手,示意他哪来哪去。””一一一一一一一小一小一一一一一小一一,一一小一一小一一小一一一一一小一小一一一“一小
当沈默再次从屏风后转出,徐阶已经将胡宗宪的奏报,摆在了他的面前。
果然上面又是另一种说法,据的宗宪所报,自从王本固升任淅江巡抚,总管东南钱粮之后,便对军队百般克扣。致使他许多战前的承诺无法兑现,就连过年的搞赏都只了两成,因此导致士气低落、军心不稳;而王本固那厮不仅不设法安抚,反而擅入军营,体罚军官,致使部队险些哗变,唯恐不可收拾,其才仓皇而退。胡宗宪请求朝廷立即撤换王本固,补所欠军饷,并派员安抚官兵。以稳定东南局势。
“真让你说对了”徐阶瞥沈默一眼道:“果然是各执一词。针锋相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