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点点头,陆纲便面色郑重的接过那“阴间之纸”满场人都屏住呼吸,目不转瞬的望着他一步步走到灵柜前、站定,深深吸口气,大声道:“爹呀,您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那就写在这纸上吧。”说完。将一张纸从夷余底下,塞入棺材盖底下”此时丧礼,在安葬之前。停屏在堂,棺盖不能合缝,以备远方亲人回来一睹遗容,也存着逝者能死而复生的念想,所以在入土为安前,都不会下钉子的,是以那纸很轻松的就送入了棺材里。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着那灵柜,想象着陆炳在里面奋笔疾书,毛愤竟然十分紧张凝重。只有北风在呜咽着,仿佛鬼魂的哭泣一般。
终于,蓝道行低喝一声道:“可以了!”陆纲就将手伸到夷余底下。果然摸出一张纸来,来不及看便交给那司仪,司仪接过来,大声念道:“余,尔父也,尔明知父为人所害,而汝竟不为余报仇雪恨,汝罪重。不当吾子也!”
一直以来的众说纷纭,此刻终于有了定论,众人不禁一片哗然,有吃惊的、有愤怒的、有好奇的、有恐惧的,反正没有不动容的”,陆纲更是惊惧交加,跪在地上磕头痛哭道:“儿愚钝昏聩,不知凶手何人。请父亲示下!”边上的陆纶也吓呆了,也跪在陆纲身边,咬牙切齿道:“爹,你说是谁害了你,我就是豁上命不要,也得把他千刀万剐了!”
“再添一张纸!”蓝道行喝道。陆纲忙不迭爬起来,又将另一张蓝纸放进去,过一会儿取出来,交给司仪念道:“吾虽知,但苦于阴间规矩,不能明言!可令件作开棺,验吾之尸身,便可知吾惨遭鹤顶红毒杀!”
“再送一张!”蓝道行在边上道:“话还没说完呢。”
陆纲赶紧照做,不一又有一张纸出来,念道:“另有吾弟沈默,机敏善察,必可获得真凶,吾去矣”。
陆纲花然的望着的蓝道行道:“还有纸吗?”
蓝道行摇头道:“事不过三,陆太保网成阴灵,法力有限,若是强为,恐怕会伤及自身。”
陆纲失望的点点头,问弟弟道:“怎么办?”
“爹都说了”陆纶道:“还能怎么办?”
力士们再次抬起那棺材时,果然抬得动了,便将其抬母灵堂中,等待许作前来验尸。
这下出不了殡了,来送葬的宾客们只好散去,但没人心有怨恐,因为他们都觉着,这趟来的真值”不的半天时间,“陆太保显灵报冤情。蓝天师施法通阴阳,的桥段。便会传遍京城,成为老百姓津津乐道的话题。
同时,也将,嘉靖赐丹毒死奶兄,的谣言,悄然扑灭了,这才是某些人最愿意看到的,,
当北镇抚司的仟作到来,陆府的大门重新闭上,隔断了外面人的观望。只能靠猜测来延续后面的剧情了”的北镇抚司件作,一致认为,陆太保死于急性鹤顶红中毒,并出具保结文书,在官方上认定了陆炳的死因。
拿过这张费尽周折才得到的文书。沈默与朱九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如释重负的神情。沈默便对满堂的孝子孝妇道:“诸位想必也知道,本官受命查办此案。已经好几天了”顿一顿,清冷的目光扫过众人道:“陆太保对我们意味着什么,诸位应该知道。所以为了慎重起见,也为了不惊扰他的家人,本官和北镇抚司的弟兄们,不辞辛劳。将每个可能的环节都一一排查。这些天下来,可以向你们通报一下进展了。”说着看一眼朱九道:“九爷,请吧
朱九点点头,对陆炳的家眷拱拱手道:“北镇抚司报于诸位少爷、奶奶知晓,那龙虎丹乃是全真教道士在宫中烧炼,炼成后交由司礼监席秉笔太监陈洪保管,然后经过试药太监一个月的服用,确认无误后,皇上赐给了大都督。当时送药的。还是陈洪,最后送到大都督手中,保存在内书房里,从没拿出去过。
众人这才明白,那龙虎丹的来龙去脉,便又听朱九道:“经过大人和我们的认真排查,现在全真教道士们的嫌疑排除了,也就是说丹药原本无毒!陈洪那边的嫌疑也排除了。即是不存在丹药储藏、运送过程中,被偷换的可能。”
“你这些有证据吗?”陆纶阴着脸问道:“我怎么越听越不对劲儿?”
“回二公子,,一切有据可查,人证物证俱在,皆有相关人等签字画押,拿到哪里去,都是铁证如山。”朱九淡淡道:“所以这毒,跟道士、跟宫四波关系,是有人进入内书房中偷下的。”此言一出,石破天惊,灵堂中的一下子就炸开过了,披麻戴孝的男男女女,情绪激动的嚷嚷道:“不可能,你是说我们中害死了老爷!”“怎么可能的,老爷可是我们的顶梁柱,求他长命百岁还来不及呢!”
其中尤以陆纲为甚,跳脚大骂道:“看看,又来了,我看你们就是居心叵测,想要把我们陆家给毁了!”
“二弟住口!”陆纲低喝一声道:“你鬼叫什么?”便朝沈默拱手道:“大人,是不是有人潜入我陆府,在我爹的药匣里平了毒?”说着看看众人道:“确如他们所说,我爹是参天大树,这府里所有人,都是树上作巢的小鸟。不可能自毁长城的。”
“大公子说的对。”没等沈默说话,朱九先开口道:“但您可能不知道,这府中服役的下人,基本上全是锦衣卫的人,还有您看不到的无数暗桩。从各个方向不分昼夜的保护着大都督和你们的安全。”说着拿出一个册子道:“更不要说内书房那种机密重地了,一天十二个。时辰,有什么人进出过,要去干什么,呆了多长时间,都有详细的记录,并且有当值卫士的签字画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