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不会的。”沈就使劲摇头道:“先生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可不是那样的人。”
“你是。”李时珍言简意赅道:“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便是跟你这个混蛋打交道。”便坚决道:“去你家坐坐可以,但我还是得住旅馆。”
沈就也不恼,只是紧紧抓着李时珍的马缰,把他领到家里来。
家里面若菡早就张罗好了,破天荒的迎到门口,夫妻俩把李时珍请进堂里,奉为上座,又让阿吉和十分替他俩给李恩公磕头,就返还歉意道:“若不是朝廷体面,这礼是不该让孩子们替的。”说着沈就给两个娃娃递个眼色,阿吉和十分便颠颠的跑到李时珍的面前,大大长大大短的叫着。
李时珍十分喜欢小孩,两个娃娃又着实可爱非常,便抱着爱不释手起来,那张一贯严肃的脸上,也绽开会心的笑容。
沈就的心也放下,坐在李时珍下,边上只有若菡端茶递水,也没有下人伺候。若是旁人,定然受宠若惊,说什么▲怎能劳动弟妹,之类的,但李时珍却坦然受之,只是低头与两个孩子玩,理都不理沈就。
他将两个小娃娃抱到膝上,便笑道:“哎呦呦,小家伙可真沉啊,简直是两个小胖墩嘛。”
阿吉便盯着李时珍看了一会儿,道:“李大大,你不是好孩子。
李时珍这个汗啊,笑道:“小鬼头,我怎么不好与?”
阿吉便伸出小指头,戳戳李时咎的腹部道:“你老这么瘦,肯定是挑食的。”
十分也点头道:“还这么黑,肯定老是中午头出去玩,我妈说,中午要睡午觉的,出去玩会被晒黑了的。”两个小孩便很认真的劝他道:“妈妈说了,不听话的小孩不是好小孩,李大大,你就听话吧。
李时珍不由哑然失笑,轻轻捏一下两个小孩的嫩腮,对沈就两口子笑道:“果然是龙生龙,凤生凤,一看就是你们俩的种。”
若菡歉意笑道:“我俩疏于管教,实在是汗颜。”
沈就却点头道:“不过他俩说的没错,先生确实比年前黑瘦了很多,想来为了本草纲目》,您遭了很多罪吧。”
说到自己的事业,李时珍才来了性质,感慨的点头道:“尽巷已经做了面对困难的打算,但确实没想到,天地之威有那么大。”说着回忆道:“关外的风雪太厉害了,一刮起风来,就什么也看不见。身上只要一个缝,没被皮袄裹严实,那风便不要命的钻进来,吹在身上就像刀割一样,撕心裂肺的痛啊!”
阿吉和十分本来全身关注的听着,闻言小声道:“比阿爹打屁股还痛吗?”
李时珍闻言失笑道:“差不多吧。”两个小孩便露出恐惧的表情,终于知道东北的风雪有多厉害了。
为了写好:本草纲目》,李时珍在一年里走遍了白山黑水。白天,他踏青山,攀峻岭,采集草药,制作标本;晚上,他对标本进俸分类,整理笔记。
访问了不知多少土医、巫师、老农、渔民和猎人。对好多药材,他都信口品尝,判断药性和药效……其中的艰辛与折磨,并不是沈就这些听众能体会的到的。
他们只是听李时珍讲与东北虎对峙,跟女真人周旋,jl长白天池、下大兴安岭的历险故事;听他讲风光绮丽,草木繁茂,古树参天,野花似海,药物宝库般的大森林,功效神奇的五味子,还有那人参鹿茸乌拉草……觉着很过瘾,一家子全都入了迷,不知不觉竞过了吃饭的点儿,待反应过来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沈就不好意思笑道:“这么晚了,不好再出去找旅馆了,先生还是住下p巴。”
李时珍哼一声道:“又中了你的奸计。”
沈就闻言大喜,道:“孩她妈妈,赶紧上菜,今晚我要配李先生好好喝两盅。”李时珍没办法,只好既来之、则安之,先饱餐一顿再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李时珍终于忍不住道:“你说找到了麻沸散的配方,到底是不是真的?”
“啊……当然啦。”沈就闻言点头道:“那还有假不成?”他之所以能把李时珍勾引进京,是因为他捎信给李时珍,说自己找到了传说中麻沸散,的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