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蓝道行对丹道一窍不通,只能随声附和几句,便问道:“不知陛下唤俺有何贵干?”
“哦,有件事儿,联一直拿不定主意”嘉靖挥挥手,让吕方清场,淡淡道:“还得劳烦你问一问紫姑神,看看联该如何决断?”
蓝道行点点头,道:“遵旨。”于是开坛设法。嘉靖也在那写好了问题,密封进信封中,让李芳递给蓝道行。
蓝道行手法纯熟的调包了信封,将个空的烧掉,又趁着神鬼乱舞的当口,悄悄打开他藏起来的那个一看,只见上面有六个大字道:“如意当近裕王乎?。这话搁一般人是整不明白的,但蓝道行就是吃装神弄鬼这碗饭的,整天都在揣测嘉靖的言行,却能猜到这“如意,就是那柄“黄玉如意”指的便是他的恩公沈默。
他马上想到。徐渭前几天告诉自己,说翰林院推举沈默和另一人,入裕王府讲学,记得当时徐渭明确告诉他,淀默很想得到这个职位。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他便抽风似的抖抖手,那乩笔立刚竖起来,在沙盘上写下两个字道:“大善。!
“大善?。嘉靖微微皱眉,缓缓问道:“为何?”
“裕王,孝子也。当得贤德者教之”蓝道行抖出一行字道。
“哦嘉靖缓缓点头,不再说话。默,为裕王府侍讲。专讲《孟子》”当然是节本了。
收到谕旨之后。高拱和张居正十分高兴,非要给沈默庆贺庆贺,难得祭酒大人组织一次饭局,沈默哪能不赏光呢?于是下班后,便与张居正一道,往高拱家去了。
高拱住在西直门外,一处普通的四合院内,家里人不多,除了他和老伴,便只有一子一女,倒不是他刻意低调,实在是京都米贵,又从未掌权。仅凭那点俸禄。还有裕王的一点赏赐过日子,能养活一家人就不错了,哪还有显然雇佣?
所以他没有去酒棋饭馆请客,而是设了家宴,即亲热又实惠,还能省钱,,“在天井里,高大的老枫树下,一张大圆桌上摆满了高拱老伴精心烹制的豫菜,这来自河南大地的美食,让沈默与张居正两个南方人,感到十分的好奇。
高拱换上了便装。指着桌上的盘盘碗碗介绍道:“这个是“炸八块”我们那里堂绾包菜都唱:“一只鸡子朵八瓣,又香又嫩又好看。的唱词便是其一。这八瓣之鸡就是叫响了二百余年的炸八块。炸的外脆里嫩,再蘸点报盐酱油,及其爽口。”还有什么葱烧海参、卤煮黄香管、酸辣乌鱼蛋汤。等等等等,虽然卖相一般,但味道十分鲜美,沈默两个吃得十分痛快。
只是这高拱有个习惯,那就是吃饭的时候不谈事儿,沈默和张居正两个,见他一直光吃饭不说话,只好陪着一直闷头吃下去。如此一来。不一会儿就感到饱了,再看高拱还在那大口大口吃得香甜,无奈相视苦笑,一边喝汤一边等着。
足足过了一玄钟。高拱才抬起头来,看他俩早就停筷,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吃好了么?”
“很好很好了。”两人笑着答道:“一点都吃不下了。”
“那可不行”高拱摇头道:“还有一道压轴的,无论如何,你们都要尝一尝的。”
看看桌上的菜肴。不过才动了三四分,沈默想说“别浪费了”但张居正已经好奇道:“什么菜肴足以压轴?”只好闭上了嘴。
“听说过一句话。生在苏杭,死于北邸吗?”高拱笑道。
“那当然了。”张居正笑道:“据说是幸福人生的写照。”生在苏技,自不必说了,那是人间的天堂。可死于邸山与幸福何干?盖因邸止。风水好,葬身于此。可以荫庇后代,让子孙一代代的出大官,有大出息,是人人向往的埋骨处所。
“不过这与美食有什么关系?”张居正不解道。
“我河南境内有龙门,黄河上的鲤鱼,一生皆要跳一次龙门,跳过去就变会被天火烧尾,化作天龙而去。”高拱意味深长道:“小这邸山便在龙门的下游。鲤鱼们在此觅食养憩,间或操练。以健体魄,为跳龙门做最后的准备。所以,这里的黄河鲤鱼,都极其肥硕健壮,堪称一绝。”
沈默两个闻之心驰神往,但转念一想,却又道:“这么远的路,怎么请得来?”
“渣民将其捉了。用笼子仍养在水里,五天五夜送到京城来,鱼仍然是活的”。高拱一脸喘嘘道:“这样的一条小要二两银子呢,若不是你们来了,我是不会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