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逊拉着儿子陆抗的手,缓步踏上了跳板,他走得很快,受过伤的那条腿几乎看不出异样,反而因为他缓慢而生出几分威严。.
魏霸站在船舷旁,拱手相迎,笑道:“将军现在越来越像浮屠像了。”
陆逊不解:“浮屠像?”
“有慈悲之心,而藏金刚之怒。”站在魏霸身边的一个少年朗声答道:“夫子言,君子不重则不威,如今将军有泰山之重,自有雷霆之恩。”
陆逊诧异的转向他,问道:“子玉,这是你从哪儿找来的俊才,其声清若雏凤,又若琳琅,庙堂之器也,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魏霸汗然。陆逊是真的还是客气,仅凭着说话的声音,就断定这小子以后是庙堂之哭?
不过,不得不承认,他说中了。因为这个少年叫羊祜,魏晋之际最著名的将领之一。
巧得很,那个与他亦敌亦友的陆抗现在也在场,正瞪着一双黑白分明,有若点漆的眼睛打量着羊祜,眼神中既有欣赏,又有战意。没想到,这一对照耀后三国时空的双星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了。
“叔子,还不向陆将军报上郡望?”魏霸侧身笑道。
“泰山羊祜,见过将军。”羊祜微笑着,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常听车骑提起将军,誉为当代名将,思慕已久,今曰方得一见,将军威仪,果然是高山仰止。”
“泰山羊家?”陆逊眼珠一转,“悬鱼羊君,是你什么人?”
“是家祖父。”
“原来如此。”陆逊点了点头:“名臣之后,当有此贤才。魏子玉,善待之。”
“敢不从命。”魏霸笑的伸手相扶,对陆抗眨了眨眼睛:“我想和你父亲说几句话,可否?”
陆抗小大人似的施了一礼:“将军自便,我也想向这位泰山羊君请教一下夫子登泰山的问题,请将军允可。”
魏霸哈哈一笑,冲着羊祜摆了摆手:“叔子,照顾好这位小陆君,你会喜欢他的。”
“喏。”羊祜应了一声,伸手相邀:“陆君请,我们到飞庐上去吧,站得高,方能看得远,略明夫子登泰山之意。”
“请!”陆抗气宇轩昂的应了一声,双手拱在胸前,腰杆却挺得笔直,跟着羊祜一起向楼梯走去。
陆逊诧异的眨了眨眼睛,看着两个少年的背影,又看看魏霸:“这是……”
“怎么了?”魏霸含笑问道。
“我儿从来没有如此……如此……”
“从来没有如此斗志昂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