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七月,岛上的槐花开得正盛,清香甚至掩过了海风中的腥味,沁人心脾。
岛上原有百十户人家,以打渔为主,间或到对面的辽东大陆上打打猎,改善一下口味。不过要想换点岛上必须的曰用品,那可就麻烦了,得跑到几百里地以外的昌黎郡去。对面的这片土地虽然也属昌黎郡,不过没有人居住,就连最能吃苦的货郎也不会到这里来做生意。
魏霸的到来,给岛上的百姓带来了难得的福利。
早在诸葛直首航的时候,他就来过这个岛,对岛上的情况做了详细的了解。在他的地图上,这个岛标作冬岛。岛上的百姓不关心是归魏还是归汉,他们只知道谁能给他们带来方便。魏霸这次北行,随行的有不少商船,货物之丰富,足以让这些一生都不会有多少机会出远门的渔民看得眼花缭乱。
魏霸慷慨的送出了一些铁制用具,再送出了一些灿烂如霞的丝织品,就成功的俘获了这些渔民的心。他们欢天喜地的承认了魏霸的统治,恭敬的请魏霸在岛上最好的地方扎营,并且送上了珍藏的食物,几个勇敢的年轻人得知魏霸要派人上岸打探消息,更是自高奋勇的做向导。
魏霸就在岛上住了下来,派敦武带领数十名精锐武卒,随着年轻的渔民上岸,去打探毋丘俭的行踪。经过三天的搜索,敦武发现了毋丘俭的大营。
“这竖子还真追来啦。”魏霸哭笑不得。一千骑兵,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由此可见毋丘俭的分寸拿捏得非常到位。只是这样一来,他要上岸打猎的想法可就有点悬了。要想防住一千骑兵的突袭,他至少需要把五千步卒,就算如此,他还是处于被动的劣势。
“要不还是算了吧。”魏霸首先打了退堂鼓,觉得没有必要为了一点面子冒险。白狼山离槐花岛足足三百里,就算是骑马前往也要两天,步行的话,没有十天也要七八天。被一千乌桓骑盯着,这七八天可不是好受的。如果毋丘俭还在暗处藏了人手,那他很可能就是一个全军覆没的结果。
法邈表示了异议。
“人多了,的确不行,可是打猎而已,根本不需要那么多人。”法邈说道:“如果面对一千骑兵,我们就连上岸都不敢,难免会对士气有所打击。将来再面对成千上万的辽东骑兵,又待如何?”
“那伯远的意思呢?”
“辽东地广人稀,百十个人没入其中,正如几滴水没入大海之中,根本无法寻找。将军武技高明,武卒又个个都是精锐,有他们保护将军,骑马前往白狼山,一来一回,最多三天时间。就算毋丘俭有一千精骑,又能奈将军何?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出入随意,方显将军威风。”
隐蕃诧异的看着法邈。这可是置魏霸于险地啊,岂是一个谋士应该做的事?这要是换一个有猜忌心的人,仅凭这句话就能把法邈记恨上了。魏霸虽然大度,也不能大度到这个地步吧。
魏霸沉吟片刻,转向隐蕃道:“元丰,你看呢?”
隐蕃一惊,连忙说道:“法军谋的想法是好的,不过太危险了。属下不赞成法军谋的建议。若是从士气出发,可以派几个人假扮将军前往白狼山,稍稍露一面就回来,将军却不可以身犯险。”
傅兴站了起来,抱拳道:“将军,隐军谋所言极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将军不可以身犯险。若是要去,不如由我代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