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响起一阵沉稳的脚步声,郝昭走了进来,他感觉到了堂上的压抑气氛,脚步一滞。.
郝昭是就是太原晋阳人。在外征战多年,也难得有机会回家。这一次从陇右撤回来,安顿好大军之后,大家都在等候朝廷的处置,也不知道是凶是吉,万一被捕入狱,也不知道有没有命回来,特别是做出决定的郝昭更是忐忑不安。因此秦朗特地宽容,在朝廷诏书未下之前,让郝昭回家探亲。
此刻郝昭看到这一幕,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有一种不祥的感觉。不过他很快恢复了平静,缓步上了堂,给秦朗施了一礼。
“将军。”
“郝将军回来了。”秦朗强笑了笑,指着田豫身边的席位:“将军入席吧,正好有事一起商量。”
郝昭默默的坐下了,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动作还是有些僵硬。田豫一下子明白了,他拍拍郝昭的肩膀:“伯道兄,你误会了,陛下没有责怪我们,当然了,嘉奖也谈不上。”
郝昭顿时觉得肩头一松,长出一口气。随即又狐疑的说道:“那你们这是……”
田豫一声叹息:“陛下高瞻远瞩,已经预料到并州、河东将有战事,要我们先清除草原上的干扰,重创柯比能。可是,我们虽然尚有大军三万余,到了草原上,却是细流入海,难以成事啊。”
郝昭心有同感的点点头,不过他随即又说道:“大军刚从陇右撤回,急需休整,而且河东、并州形势紧张,谁知道诸葛亮会不会突然发动攻击,我们这些人不能轻动。要征讨柯比能,我看还是以骑兵为妙。人数也不需要多,精锐骑兵一万,突然袭击,远比步骑数万,兴师动众,来得更有效果。”
秦朗剑眉一挑,连忙向前倾了倾身子:“敢请郝将军详细说来。”
郝昭连忙欠身还礼。秦朗是天子近臣,不仅不骄矜,之前还顶着压力让他回家探亲,这份情义他不能不回报。他拱了拱手,笑道:“将军,你大概不知道,我曾经是任城王曹彰的部曲将。当年任城王行骁骑将军,征讨三郡乌桓,在桑乾河与乌桓人大战时,我就在军中。”
他转过头,看着若有所思的田豫,笑道:“国让,你当时是任城王的副将,情况比我还熟悉,现在却为何忘了?”
一抹笑容从眼角慢慢荡漾开来,田豫也笑了。“不错,要对付这些胡人,不能按常理行之。前汉冠军侯若不是长途奔袭,也无法建奇功。任城王当年若不是身自搏战,出奇不意,也不能一举而平定三郡。故技可用,故技可用啊。”
他和郝昭交换了一个眼神,不约而同的说道:“也许真是天意,如今将军也是骁骑将军。”
秦朗眼皮一跳,欲言又止。田豫和郝昭都是常年在外征战的将领,他们不知道朝廷上的那些事,大概也不知道任城王曹彰是怎么死的。把他和曹彰相比,这简单和咒他死差不多。可是他又不好解释,难道他要告诉他们,曹彰是被胞兄文帝毒死的,原因就是他太骁勇善战了?
话又说回来,如果曹彰还在,以他的勇武,形势也许会好很多。
知道一些内情的夏侯霸听了,也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他还是接过话头,替秦朗解围。“骁骑将军肩负镇守并州的重任,不宜远离,这个功劳还是让给我吧。”
秦朗咳嗽了一声:“不然。我忝为大军主将,这次丢失陇右,我要负最大的责任。承蒙陛下不弃,留我残躯,我应该身先士卒,报效国家,还是我来领军吧。郝将军守御有方,你留镇晋阳。田将军,你娴于边事,深明胡情,烦请你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