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在地上,侧耳倾听,又四处看了看,很快看到了还亮着灯的卧房。小院里寂静无声,只有李邈偶尔翻动书页的声音,还有偶尔传来的咳嗽声。
彭珩起身来,快步走到门前,轻轻的敲响了门。
“笃笃!”
屋里一片死寂,过了片刻,传来李邈掩饰不住惊慌的声音:“谁?”
“我是玄玉。”
“玄玉?”屋里传来一个声音,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你再不开门,被人看见了可不好。”彭珩笑了一声,抱着手臂,靠在墙上。
话音未落,门吱呀一声开了,李邈探出半边脸,即使是黑暗中,也能看到他额头的冷汗。
“你回来干什么,还嫌害我不浅?”
“谁让你当年见死不救。”彭珩推开李邈,走进房间,四处扫了一眼,又吸了吸鼻子,不禁笑了起来:“阿舅,最近日子过得不错啊,看得起这等好书,喝得起这等好酒。”
“这酒还好,这书很好吗?”李邈走了过来,想挡着案上的酒瓶,却被彭珩抢先一步抓住手中,凑到鼻端闻了闻,笑道:“阿舅有了钱,还是那么吝啬,亲外甥不远万里来看你,一点好酒还要藏着掖着。”
“你懂什么,夏侯夫人不在成都了,我坐吃山空,还能喝多久?”李邈见彭珩一副要独吞的架势,气急败坏的说道:“你彭家的事,能怪我么?是你父亲出言无状,得罪了先帝和丞相……”
“刘备已经死了,我总有一天要掘了他的坟。可诸葛村夫还没死。”彭珩打断了李邈,开门见山的说道:“我这次来,就是想搞清楚李严是怎么回事,诸葛村夫许了他什么好处,居然让他主持成都的事务?”
“李严?”李邈冷笑一声:“他不过是一条自以为是的狗罢了,别看他现在蹦得欢,迟早要被丞相剥皮吃肉。”
彭珩目光一闪:“你怎么知道?”
“哼。”李邈得意的笑了笑:“你以为这酒是白来的?当初受夏侯夫人之托,去江州让李严出兵声援魏霸的就是我。当时我没想明白,后来我想明白了,别看李严以为自己做得很高明,终究还是被魏霸利用了。他想拉着魏霸和丞相斗法,还自以为高明,想把这两人玩弄于股掌之上,又岂能长久?”
彭珩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