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将军府门庭若市,门槛几乎要被人踏平了。
法邈站在小楼上,看着府门外的牛马骡驴各式车,不禁笑道:“将军,你日理万机,还抽出时间来陪我,我真是有些过意不去。”
魏霸微微一笑,半真半假的说道:“你是陛下和李骠骑的使者,我岂敢慢待?”
法邈和魏霸接触了几次,知道他虽然年轻富贵,却不是那种眼睛长在头顶的人,相反,他很容易接近。两人很谈得来,虽说谈不上推心置腹,却也算不上互相提防。
“我还以为将军是把我当朋友呢,原来只是因为我的身份。”法邈靠着栏杆,笑了笑:“那我如果回成都卸了差事之后,再来将军麾下听令,将军府里还有我的容身之处吗?”
魏霸看看他,严肃的说道:“你是说真的,还是开玩笑?”
法邈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他迟疑了片刻:“当然是真的。”
魏霸放低了声音,提醒道:“骠骑将军对你可是倚重得很。”
“我知道骠骑将军的心意,不过,我更希望能像将军一样建功立业,而不是在那座城里勾心斗角。”法邈转动着手里的酒杯,脸上忽然有些落寞:“你也知道的,我父子得罪的人不少。”
魏霸没有说话,法邈说得很坦诚,他老子法正原在益州人缘不好,只和张松是莫逆之交,后来得势,眦睚必报,可是得罪了不少人。法正在世的时候,权势薰天,连诸葛亮都要忍让三分,法正死了,当然要有仇的报仇,有恨的雪恨,虽说没人敢把法邈怎么样,可是他不受待见也是毋庸置疑的。
那时候,李严可没伸手帮一把。要说法邈没点想法,大概也不现实。
魏霸和法邈相处了几天,对他有所了解,法邈虽然不像他父亲法正那么偏激,也没法正那样智谋出众,可是他是个聪明人,却不用怀疑。毕竟法正死的时候,他已经成年了,法正的心术他继承得七七八八。如果能招至麾下,那当然是个人才,可是他要考虑李严会怎么想。
李严能委托法邈来和他说那些话,当然是把法邈当成心腹。他招揽法邈,岂不是挖李严的墙角?而且他可不想因为和东州系走得太近让丞相不爽。
他不认为李严或者东州系是丞相的对手,而且他人就是荆襄人,不可能和整个荆襄系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