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刘钰的随从消失在远处,只留下一片狼藉的虎贲阵地,还有远处目瞪口呆的魏霸等人。
混乱中,董允挨了一刀,虽然没受伤,可是胸腹之间却被拉开了一道口子,露出了白晳的皮肤。他惊魂未定,脸色比肚皮还要白。他从小就养尊处优,在宫里更是说一不二,连皇帝刘禅都不敢违拗他,其他人看到他当然更是毕恭毕敬,连脸色都不敢让他看一下,何尝有人敢用刀砍他?他一向觉得自己无所畏惧,可是今天险些被人一刀开膛,他才真正品尝到了危险的味道,一时呆若木鸡,不知所措。
魏霸却是诧异,他和刘钰的随从交过手,知道他们是什么货色,董允身边的这些虎贲郎是保护皇帝的,怎么会这么差劲?居然被打得这么狼狈。
他也只是惊讶而已,不至于乱了方寸。张绍对这些虎贲郎却知根知底,对这个情况一点也不意外。他抓紧时间,把情况对夏侯徽说了一下。夏侯徽略作思索,附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张绍连连点头,匆匆的回府。那些虎贲郎们还没有反应过来,谁也没有注意到他。
张绍进了府,对刘禅躬身施礼:“陛下,外面发生了一些意外,后将军之子刘钰与虎贲郎发生了冲突,还伤了人,情况有恶化的可能。为了陛下的安全着想,请陛下立刻回宫。”
一听说外面出了事,刘禅先是一惊,随即又兴奋起来:“刘钰,就是叫玉面郎的那个纨绔?”
张绍点了点头:“正是。”
“谁赢了?”刘禅笑容满面的问道:“他们有多少人,朕身边的虎贲郎可不少,应该不会输吧?”
张绍尴尬的摇摇头:“刘钰大概有五十人左右,不过……他们赢了。”
刘禅的笑容顿时僵住了,他愣了一下,随即勃然大怒:“一百对五十,居然还打输了?就这种废物还能保护朕?董允呢,把他叫进来,朕要问问他平时都是干什么的!”
张绍连忙示意刘禅低声,刘禅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自己是偷偷跑出来的,不能让董允知道。他怒气未消,坐在那里呼哧呼哧的大喘气,脸色胀得通红,显得非常不高兴。
张绍按照夏侯徽的指点,力陈安全可虞,这些虎贲郎无法保证皇帝、皇后的安全,请他们立刻回宫。至于要见魏霸的事,魏霸就要宫外,马上就可以进宫见驾。
刘禅很沮丧,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只得灰溜溜的回了宫。张家和皇宫只隔着一道街,回宫其实也就是几步路的事,不过皇家的气派不能马虎,虎贲郎们还是要摆开仪驾,摆足了威风。
依然扮作侍从的刘禅对董允很恼火,他不敢把这份恼火摆在脸上,只敢背着董允,吐了一口唾沫,顺便把嘴里嚼得没了滋味的槟榔吐了出去。
经过一阵忙碌,董允总算是还过神来了,把皇后的车驾送进了宫城,他站在宫门口,慢慢的恢复了冷静。这时,路中间的一个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走过去,躬着身子仔细的看了看,觉得有些眼熟,便伸手小心的拈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