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跟你开玩笑,真的。”魏霸又顿了片刻,又正色说道:“那个铁臿的事,如果可能,还是多打一点吧。武器当然重要,可是粮食更重要,皇帝还不差饿兵呢。在汉中多产一石粮,就可以少从成都运三五石粮,还节省了大量的时间,就是多下点本钱,也是值得的。”
魏风惊讶的看着魏霸,半晌才失笑道:“好小子,有长进啊,居然知道帮父亲分忧了。嗯,父亲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他顿了顿,又苦笑道:“你这想法当然有道理,不过,又要打造武器,又要打造农具,这铁的用量必然很大,一时半会的哪来得及。两者相权,当然还是武器为先了。”
“不然。”魏霸摇摇头,打断了魏风的话。“农具急着用,春耕在即,现在把铁臿打出来分到农夫手中,就可以多种一些地,秋天就能多收一些粮。而武器却不急在这一时,丞相还没到,拖上两三个月没问题。再说了,新式武器还没有成型,与其匆匆忙忙的打造,不如等我有了把握再做。”
魏风眉心轻锁,看着侃侃而谈的魏霸,一声不吭,直到魏霸说完了,他才沉思半晌:“你说的有道理,我倒是没想到这里面的轻重缓急。这样吧,你跟我来,当面对父亲说去。”
一听到老爹魏延,魏霸心里有些发憷,不过转念一想,要想改变魏家的命运,恐怕就跨不过老爹这道关,时间紧迫,不能再拖三阻四了。
“好,我去对父亲说。”魏霸下定决心,跟着魏风出了铁作。
铁作和县寺相隔不远,不过是几步路的事。刚到县寺门口,魏霸就觉得有些不对劲,院子里似乎有噼噼啪啪的声音。他看了一眼魏风,正好魏风也扭头来看他,兄弟俩不约同而的加快了脚步。
一进门,他们便吓了一跳,堂上,老爹魏延坐在案后,脸色铁青。沔阳令跪在阶下,战栗不已,两个掾吏模样的人正在阶下受刑,其中一个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奄奄一息。
不过,让魏霸最吃惊的还不是这些受刑的人,他一眼就看到了堂上坐着两个人,一个中年男子,一个却是那天在阳平山遇到的白衣少女。看到魏霸进来,那少女瞥了他一眼,眼神一如既往的冷冽。
魏霸有些意外,不过却没有像上次那样紧张。他跟着魏风赶到堂上,向魏延行礼。魏延剑眉一挑,伸手一指旁边那个中年男子:“这位是平北校尉马岱马大人,奉丞相之命前来检查沔阳大营的筹备情况,你们还不上前行礼。”
原来他就是马岱。魏霸一边想着,一边上前行礼。马岱温和的笑着,欠身还礼。目光在魏风的脸上扫过,最后落在了魏霸的脸上。
魏霸心中一凛,又瞟了一眼那白衣少女,见她嘴角微微挑起,知道这姑娘余恨未消,今天大概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了。
果不其然,马岱抚抚胡须,微笑道:“镇北将军,久闻你不仅用兵颇有韬略,教子更是有方。长子魏风成熟稳重,三子魏武有名将之资,最出色的却是次子魏霸,弃武从文,满腹经纶,实在是可喜可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