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禄想要的是发自内心的称赞、喝彩与爱戴。
而非被束缚在权力、地位、立场与利益之间,龌龊的人们所行的龌龊之事。
至于阿尼姆斯菲亚口中日后她会修建的“金宫”(DomusAurea),其实相比较于只容得下她一人的宫殿而言,尼禄也更想要建个剧场。
能让每个人都心荡神驰的黄金剧场。
没有观众的演者,就如同没有演奏者的乐器,纵使有再美妙的歌喉与音色,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总督。”
“悉听尊便,陛下。”
“唔姆,牵着余的手。”
“遵命,陛下。”
阿尼姆斯菲亚伸出了自己的机械义肢,轻轻地牵住了尼禄纤细的手指。
“不是那只手。”
尼禄不满地声音传来。
阿尼姆斯菲亚闻之一愣,随后松开义肢,牵起了尼禄的另一只手。
“不要装糊涂啊!”
尼禄生气的话语响起,未等阿尼姆斯菲亚反应过来,被罗马所眷爱的少女就强硬地握住了他仅剩的右手。
“......余不命令汝的话,汝就不会这么做吗......?”
仿佛埃及人视若珍品用作首饰的祖母绿一般璀璨的双眼直直注视着阿尼姆斯菲亚。
在这般纯真的目光之下根本无处遁形。
“怎么会呢,您可是我的御主(Dominus)啊。”
阿尼姆斯菲亚矢口否认着。
“那如果余不是汝的御主————,要是我不是罗马的元首的话,你该怎么办?”
尼禄的眼中满是担忧。
现在阿尼姆斯菲亚所取得的胜利,阿尼姆斯菲亚所完成的一切,虽然在其本人的口中皆是尼禄的功劳。
但尼禄深知,换一人来置身在她的立场上的话,恐怕总督能做的同样出色,甚至更好。
“........”
阿尼姆斯菲亚看着像是几乎恳求着自己一般尼禄,不由得握紧了尼禄牵着自己的手。
“我最初的时候就和您说过了,到了那时,请您做独属于我一人的英白拉多。”
仅仅是英白拉多吗?
“所以汝,会一直站在余的身旁,对吗?”
阿尼姆斯菲亚点点头。
“不管您是谁,只要您还是您,我就会永远支持您的,陛下。”
“.....但就算是现在,汝也还是违逆着余啊。汝这佞臣!”
像是报复着阿尼姆斯菲亚一般,尼禄死死地攥住了他的手掌。
但却意外地没什么痛感。
“现在的敌人可还没处理干净呢,陛下。用我故乡的一句话来说就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阿尼姆斯菲亚安抚着尼禄说道。
“汝这也能算是将在外吗?余不一直就在汝的身边吗?说起来果然汝也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吧?之前一直在装傻吗?”
“您在说些什么啊,陛下,似乎是我不能理解的东西啊。”
“啊,真是的!又来了!”
这么说着,尼禄与阿尼姆斯菲亚在军团的前方领头向着那座位于比萨城西北的村落行进着。
虽然口头上阿尼姆斯菲亚依旧一问三不知,但他却一直未曾松开牵着尼禄的手。
这也是他能做到的,最后的底线。
倘若这样就能给她一份安心的话,让身侧的这位少女不再寂寥的话————————
那就不妨让其延续到美梦结束的那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