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浩端起茶来喝了一口,茶香四溢,确是好茶。当然钟浩之所以觉得好,主要是因为这茶是简单的开水冲泡的,没有加任何佐料。此时,大宋富贵人家的饮茶习惯跟后世不同,煮茶喜欢加上葱姜蒜、肉桂、盐巴之类的佐料,钟浩实在是喝不惯。
“奴家喜欢清淡,不喜茶中添加佐料,还望钟公子莫要嫌弃茶水寡淡!”
“没事,在下也喜欢喝清茶!”钟浩说得倒是实话。
“看公子气质儒雅,定是饱读诗书之人吧。”
“在下倒是读过几本书,不过学无所成,惭愧,惭愧!倒是叶小姐琴艺实高,在下听后如闻仙音。”
“钟公子实在是过奖了。”
这时丫鬟小月拿着跌打药酒进的厅里,笑道:“钟公子不必过谦,公子一定是很有才的,必定擅长做诗词吧?刚才我开窗时,正听公子吟诗呢,什么‘才下眉头,又上心头’,定是好词。”
“啊,在下唐突了,刚才被叶小姐琴声感染,有感而发,随口而出,冒昧了,还请叶小姐见谅。”
“何来唐突,不知奴家拙劣琴音还可得公子法耳?公子的词必定是极好的,不知奴家可否有幸一听全词?”
“叶小姐的琴音宛若仙音,听之令人陶醉,能听小姐一曲,实是三生有幸。呃,只不过在下的词作实在不堪,难入叶小姐法耳,不说也罢!”
“公子的词定是极好的,难道是觉得奴家不配听闻公子的词,才故意推脱?”
“没有,没有!”钟浩忙解释道。
钟浩推脱不掉,自己听了人家的曲,人家要听自己的词,自己不吟,未免小气了,只得让李清照大家的那首《一剪梅》提前面世了。
钟浩轻声吟道: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叶亦菡和小月听完,不禁都有些怔住了,默默品着词作。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多么有才气的人才能做出如此唯美的相思词啊,还说拙作,能有这样唯美的拙作吗?此词若是女人相思之情,有感而发,或许还容易写出。然而摆在眼前的是,此词是面前这个少年书生所做,并不是相思之情有感而发,纯粹是用完美的文字搭配,活灵活现的描绘出了一个仕女唯美的相思之情,天哪!此人才气得有多高啊。钟浩不知二人心中已认定他才气高绝。
看着叶亦菡主仆二人震惊的表情,钟浩不禁有些纳闷:虽说这首词好,也不用如此夸张吧。后世钟浩读过不少流传下来的好词,已经有些审美疲劳,他怎知古时人们见到惊艳之词的震撼感觉,要知道能流传千年到钟浩后世那个时代的词作,可是首首经典啊。
钟浩此刻还不知道,二女不但已经把他当作才气高绝之人,同时也把她当作了救命的稻草。
叶亦菡望着钟浩轻咬红唇,心思百转,最后幽幽的讲述了自己的身世。
叶亦菡自述:作为“醉云楼”的头牌,她之所以能够独处一座清幽的小院,能够得保自己清白的身份,靠的就是‘花魁’的招牌。正是有个“花魁”的身份,她才能保持自己超然的身份,才没有人敢冒大不韪强迫她干不愿意的事情。若是她没有了“花魁”的身份,或许她用不了多久就会沦为某个权贵的玩物。叶亦菡自己最大的愿望便是保持清白身份,攒够赎身银子,挣得自由身。
叶亦菡能成为花魁,靠的是高超的古筝弹奏与美妙歌喉。如今马上就要中秋了,一年一度的中秋南阳诗会就要进行了。每年的选花魁大赛,都是南阳诗会的压轴大戏。可到如今,叶亦菡四处请才子作词,可是没有一首质量好的。没有好词,自己擅歌的优势便无从发挥。只是靠古筝弹奏的话,便难以是“小南国”的柳飘飘歌舞双绝的对手,何况柳飘飘还极善琵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