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一大早。
李镐玉是被外边热闹的鞭炮声吵醒的,他醒来的时候正巧对上厉渊的视线。
李镐玉睡眼朦胧,他揉了揉眼睛,打了一个哈欠。
“阿渊,新年快乐。”
厉渊嘴角勾起一丝笑容,他起身帮李镐玉拢了拢被子,自己则披上外衣。
他语气温柔:“镐玉也新年快乐。
你再睡一会吧,时辰还早呢,去外祖母家也用不了多久,等会陈叔烧好饭了我过来叫你。”
李镐玉被温暖的被窝封印,他迷迷糊糊嗯了几声,心想厉渊学习可真刻苦,接着他心安理得陷入温暖的梦乡。
当李镐玉再次被厉渊叫起来的时候,李药师已经元气满满,他麻溜起床,挑出一件从余明县带回来,又去请绣娘缝制的云青色棉袍子换上,接着再整整齐齐梳好头发别上乌玉簪子。
厉渊看得眼睛一亮,他自己也狗狗祟祟,貌似不经意放下手中的靛青色袍子,换了一身和李镐玉同一块布料缝纫的袍子。
新年新气象,两者穿着鲜亮的棉袍子,厉渊书生气息更浓,整个人更显得温文尔雅。又因为练武有了一身精壮的好身材,看上去又带着些英武的意味。
李镐玉则是皮肤白白净净,整个人在鲜亮的袍子衬托下显得越发清俊无害,周身气质清清洒洒,一看就是人俊心善的好药师。
出门,陈叔果然眼睛一亮,他张口就来:
“要去见外祖母,少爷和少夫人你们夫夫的打扮果然是隆重的。”
接着看看两者相同的色系,陈叔深沉点头:“也是恩爱的。”
厉渊听了轻咳两声,目光瞥了一眼李镐玉,见他没有什么异样。
厉书生解释道:
“一元复始,万象更新。
新年新气象嘛,陈叔你别多想!”
陈叔非常冷漠:“哦。”
接着陈叔端来今早的早饭,是一大盆羹,里面掺杂了切得细细碎碎、昨晚剩下的腊肉、笋干、豆腐等食材,一大盆红薯粉勾勒的羹看上去也非常丰盛。
李镐玉闻着香味,目光中却透露三分警惕:
“陈叔,这羹用了美容养盐吗?”
陈叔闻言遗憾兴叹:“美容养盐前两天都卖完了,少夫人您又不炼制……
这下好了,即使您怀念他的味道,我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听见陈叔的责怪,李镐玉和厉渊眼睛一亮,他们纷纷遗憾道:
“唉,都是我的错。”
“是极是极。”
说话间,却是狠狠盛了一大碗羹。
这年代的人都爱惜食物,虽然厉氏药铺现在生意欣荣,但是三人吃起昨晚剩菜熬得羹汤,却没有一个抗拒的。
主要也是这羹的味道确实不错。
昨晚的爆竹红纸在后院落了一地,一眼瞧去十分喜庆。
按照大乾的说法,年初一是不能干活的,不然一干就是一年。
是以红纸落在地上,勤快的陈叔也没有打扫,吃完饭之后三人反而在唠嗑。
陈叔想想家中的仓库,他询问道:
“少夫人,您这次去亲家拜年,准备了什么?”
李镐玉想了想前两天何婶的话,又觉得自己给李父李母指了一条财路,作为一个卖出去的原身,已经仁至义尽。
他觉得确实也不好拿太多东西,不然即使陈叔和阿渊不说什么,外人瞧见了也要嚼舌根。
他想了想,沉吟道:
“外祖母那里我早早就从余明县带了一匹布回来,那布也算贵重,外祖母那边拜礼就这些吧。
至于父亲母亲,镐焱还未成年,便带上一些干果糕点,兼那匹布,也就差不多了。”
厉渊想了想,似乎还没有第一次回门的时候准备的东西多,他皱眉道。
“是不是稍微有些少了,要不再添上几坛子酒和布,我们家现在也不差这些。”
李镐玉却微微摇头,
“哪有嫁给你,还猛猛贴补娘家的说法。
何婶说的对,我现在可是你家的人。
不过话也说回来,太少了倒显得你小气,索性不差这些,那父亲那边就一匹余明县的布,一匹镇上的布,再来上一坛子酒和果脯点心吧。”
“至于几个表弟表妹的红包,我也早早准备好了。”
陈叔向来听从少爷、少夫人的吩咐,除了嘴有自己的想法,东西的收拾上还是十分麻利的。
他很快收拾好东西,又去和之前打好招呼的陆伯知会一声,刚好他家老三去拜访老丈人,也是路过李安村。
用脚拨开在边上嗷呜嗷呜叫的银两,李镐玉摸摸银两的狗头,便和厉渊一块出门。
二人在镇外见了身材高大,但同样为某个朋友采购过蛇酒和腹泻散的陆家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