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放之如今方觉此间精妙:草蓬木枯寨上行,指的不就是逊帝狼狈潜逃遁上梁山吗?粹玉不就指原名引翡的显金吗?顺水不就是指自海上而来的宝元吗?
又逢春,便是指大魏国运,在两任帝王均不太靠谱的逆势下,竟横空出世一位惊才绝艳的女帝,三百年大魏如枯木逢春,在星辰长河中再现生机。
——昭德帝死得并不光彩,从承德隐蔽窜逃后,惨死在草寇流寨中,被上山砍柴的农夫发现时,面目四肢都生了蛆虫。
一个荒废已久的堡子,陡然之间死了百来号人,血浸到泥土里,开出的花都散发着尸臭味,足以将农夫吓得打摆子,还以为闯入了什么神秘的十八层地狱。
至此,死了快七日的前任帝王,才终究被发现早已魂归西去。
与他一起死的,还有膝下子女及前皇后、几位高位妃嫔,并百来号寒盔加身的亲卫。
恰好此间,城郊逊帝逍王府也挂了白幡,出了殡,棺椁入了皇陵,大魏皇室嫡系一脉的男丁全数覆灭。
一时间,市井流言说什么的都有。
有说“一切都是小倭子的阴谋!必定是派出了顶级武士赴魏暗杀!”
有说“诅咒!一定是诅咒!大魏要亡了!”
还有说“八成八是内部倾轧,圣人先杀逍王,逍王反杀圣人,冤冤相报何时了。”
更多的是把目光投向了一直隐忍不发的幕后听政者百安大长公主。
目光是投了,嘴巴是一点不敢张,话是一个字也不敢乱说——前车之鉴,眼里爬蛆,谁还敢水灵灵地蛐蛐?
国丧百日后,内阁之中便有人提议,建议百安大长公主择一旁系宗室的幼子教养在身边,扶持为帝,百安大长公主仍可垂帘听政,代子执-政,至幼帝长成,百安大长公主也年逾花甲,可安稳交接权柄,功成身退。
此提议获朝中诸臣大赞,又搬出汉和帝原配、临危受命扶持幼子的邓后与还政于帝的刘娥,来将百安大长公主高高捧起。
此谏初出时,百安大长公主沉默片刻后宣旨退朝;谏言再出,百安大长公主二笑不言,责成退朝;
谏言三出,忠武侯乔徽跃众而上,年轻的高官紫袍加身,单手执玉芴,下颌高高扬起,余光瞥向一众老臣,嘴角撇笑:“尔等话中女子,邓后姓邓,刘娥姓刘,皆为外姓!尔等同仁,勿要忘记,殿下姓徐——和逍王、昭德帝,乃一个爹所生!”
有老臣工颤颤巍巍开口:“此为何意?莫非殿下意图登基为女帝!?”
乔徽眼风一扫,身侧的西交大营骁骑卫首将胡华亮率先踏步上前,躬身抱拳:“殿下苦耕北疆二十载,杀脱脱老儿,平玉门关之乱,又下东南定倭寇,开海禁、强国基、诛佞臣、接万国朝奉——微臣恳迎殿下登基!”
随后户部、兵部、鸿胪寺、西交大营、京师禁卫营...三十余人皆跟从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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