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我太开心了!”
陈敷一边笑一边背身抹泪,推着显金往外走,夸张地叉腰笑,“哈哈哈你爹太开心了,今天必须早点睡,还得做个美梦!哈哈哈!”
显金刚一踏过门槛,便听里面又响起了嚎啕大哭,显金回头去看,陈敷正从唯一的包袱里掏出贺艾娘的牌位,蹲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显金轻轻抿了抿嘴。
活爹两年可真是受了大苦了——先在山上遇匪被吓得昏迷不醒,再是被打断了腿疼得高烧不退,如今终于在四十岁高龄直面“我娘真的不爱我”这个事实。
显金将门为陈敷虚掩过来。
算了,搞纯爱的就先不杀了吧。
......
郊外的生活,比显金想象中要快,没有更漏与档期很紧的锁儿记事本,唯一衡量时间飞走的标准,就是山头外的太阳。
显金的小院,在一开始还有人特来驻足:尚老板和小曹村的曹村长特意来过一趟,尚老板想请显金出山重振印刷业,显金惊恐婉拒,以她一人之力恐怕没办法一举拉起工业时代,活字印刷术这种神术还能占据几百年的一壁江山,她没啥好重振的...
曹村长对显金表示关心之余,也很关心陈家在小曹村的订单会不会受到影响。
显金给出了十分肯定的否定的回答:“四五个得用的伙计跟着走了,如今陈家正缺人,小曹村纸张做得扎实,能够完全满足陈记的日常货量,在商言商,除非瞿老夫人发疯自毁长城,不可能动小曹村的订单。”
之后便是强记的强哥,果然人以群分,全文盲与半文盲一见如故、相见恨晚。
强哥拍着周二狗的肩膀喝醉狂放:“兄弟!你这个兄弟我认了!那个‘鹤临大魏’你做得贼好!”
随即招呼端油炸花生米上桌的锁渊明,“唉!侄女儿!再上盘猪头肉!”
周二狗脸一黑:这个兄弟不认也罢!
再之后便是抱着孩子的呦娘,随着显金仔仔细细参观了小院,拉杂闲聊了许久,眉目间尽是羡艳。
再之后,就没人来了。
周二狗和七七七分别关上门,呼呼大睡了七八天——他二人藏在小曹村,作为显金最后的那把刀,复刻八丈宣那两三个月的压力让人头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