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徽垂首勾唇,嘴角带笑,却不知在笑什么,隔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说起来,我有个忙要你帮。”
“什么忙?”
“帮我找个靠谱的营造,我们家在宣城府有宅院,就在城东头,十来年没住了,回来得陡没来得及修缮。”
乔徽外衫脱掉,内里仍是一副规矩整齐的样子,深棕色烫金边直身便服一丝不苟,连个褶都没有,“我见你绩溪的铺子修得很好,那家就很可以。”
这厮外衫有点长,显金得提着走。
“那自然可以!”
惯会摘桃!
那可是她比对了四五家选出来的营造商!
显金认真开口,“若是保存较好三进的宅院,小半年能规整出来——上点清漆,家私打了油,院子里的杂草清一清,再种点寓意好的花、树...”
乔徽摇摇头,“不需要这么精细,能住就行。”
显金蹙眉。
乔徽点到为止,“住不了多久,许是又要去京师。”
“乔师也去?”显金问,“他的脚...他老人家不是回来休养的吗?”
乔徽默了默,“是休养,也是避祸。京师大局已定,但下面还在斗法,父亲如今伤病在身、元气不足,若是再遭一次牵连,那可真是回天乏力了。”
噢,等斗法结束,他们终究要再回京城。
乔徽既然不科举了,那路在哪儿?
显金想起今日城门下文府丞的那句话,“就算不封爵,也是要进禁卫营端金饭碗”。
是在福建立了功吧?
都够得上封爵了。
恐怕还是大功劳。
显金眼珠子滴溜溜转,看在乔徽眼里,有点像只怀里塞满松果的狡黠小松鼠。
乔徽双手背在身后,挑了挑眉,“我都从你眼睛里看到算盘珠子了,噼里啪啦地响,不晓得在算什么!”
随即坦白从宽,“...我在海上斩杀了倭人将领松石甫人,顺着东海找到了困于荒岛的姨父定远侯,算是解了当时战事的困局。”
斩杀倭人大将,在如今能得什么奖赏,显金不敢乱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