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金笑了笑,“做人要见好就收。”
罗氏是想留她下来,但明显熊知府是不想的,一个干了这么多年稳稳当当的五品官,没必要与商户关系走近,这看在别人眼里,是自损身价、浪费羽毛。
六丈宣给了、乔山长的消息打探到了一二、也帮呦娘将崔衡摆到了台面。
总的来说,这一趟走下来,收益颇多啊。
显金上了骡车便大口大口地喝起水来,留下罗氏埋怨熊知府。
“...小姑娘家家的,身世本就坎坷,像只无家可归的小狗儿。好容易得了乔山长青眼,过了几天安稳日子,如今又没了这层庇佑...你偏生跟个小姑娘猛打官腔,真是七分人样没学会,三分官样栩栩如生。”
熊知府哭笑不得。
他这老妻,甚都好,偏生一点,十分天真纯良。
就算两鬓间斑白了,眼神也像举子学生一般清澈...
小狗儿?
这姑娘是小狗儿吗?!
是松狮啊!
看上去愣头愣脑,实则精得舔灰!
熊知府“嗯嗯嗯”囫囵敷衍,不欲与老妻争执。
罗氏又道,“...听她这么说,崔衡倒是不错啊,是个心宽又和善的君子。”
在你眼中,耗子都有两分长处——一分吃得少,二分长得小。
熊知府未置可否。
罗氏接着道,“就算这次当不了知县,倒也与呦娘算是般配。”
熊知府隔了一会儿方笑了笑,习惯性地点了点头,“呦娘既然看好他,那就他吧。”
罗氏一愣,“...呦娘向来知礼,何来看好不看好的?向来都是一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羞答答地回房...”
熊知府摸了把胡子。
姑娘耍的小心眼子,在他眼中,就像蒙了一层清澈的水流,是蒙了点东西,但无济于事,至少水下有几尾鱼,他作为看客,能看个清清楚楚。
熊知府心知肚明,却不欲拆穿——任谁的筹谋都是从小到大,从糙到精,要给年轻人一点时间,教他们慢慢长成,那时候耍的心眼和手段,才更好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