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眸子一片死寂,凝了层霜,半阖着,视线定格在手中的花上,连他靠近都没有发觉。
"修瑾…",鼻子一酸,嵘墨落下泪来,他才离开一天,怎么就把自己搞成这样了。
离得近嵘墨才发现修瑾脸上手上有很多细小的伤口,应该是花枝剐的,有些伤口已经结痂,掌心一片血迹斑斑。
眼泪大颗大颗砸在修瑾脸上。
死寂的瞳孔轻颤,修瑾薄唇动了下,嵘墨听到修瑾说了句话,但他没听清,于是擦掉眼泪,侧耳到修瑾唇边,细细的听。
沙哑的嗓音断断续续,问他,"为什么…回来?"
嵘墨瞳孔微睁,定在原地,他以为修瑾会控诉他离开,会说想他,或者诉说爱意,唯独没想过修瑾会问他为什么回来?
他抱住修瑾的肩膀,哽咽着道,"对不起,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修瑾思绪杂乱,眼前一片模糊,他闻到了渴望已久的气息,比花枝上的气息来的浓,来的安稳。
身上贴着他的温度很暖,热流蔓延进四肢百骸,他回了些意识。
眼睛缓缓睁开,听到了耳边的啜泣,入目是嵘墨的侧脸。
"墨墨…"
嵘墨止住眼泪,松开手,低着头对上修瑾有了光亮的眼睛。
"你醒了?"
修瑾没说话,静静的看着她,似乎是在分辨他是否真实存在。
嵘墨吸了吸鼻子,眼眶还在发胀,"别看了,我是真的"
"真的…",修瑾呢喃着,抬手抚摸嵘墨湿润的脸,"为什么回来?"
"你不希望我回来?",嵘墨瞪着修瑾。
"希望…"他怎么会不希望嵘墨回来,一晚上的煎熬,他想嵘墨想得快要疯了。
"你不是还有事情要做",修瑾收回手,焦躁感并没有消失,自己随时会失去意识。
他别开视线压抑着心底的渴望,故作平静的道:"去做你想做的,不用管我"
"说什么胡话,什么都没有你重要",嵘墨擦掉眼泪,起身拽着修瑾要把人从地上拉起。
修瑾哪是他能拉得动的,拽了半天一点没动。
人直勾勾地盯着嵘墨,半晌很小声的道:"易感期要很多天才会过去"
"那又怎样?",嵘墨使着吃奶的劲在拽人。
"会影响你的任务"
嵘墨顿住,涌上涩意,他回过头对上修瑾的视线,"任务没你重要"
他做任务,为的就是能和修瑾永远在一起。
理性行事是他的标杆,但天平秤上的另一方是修瑾,他永远会抛弃理智向修瑾偏移。
修瑾愣愣地看着光影下认真而郑重的脸,眼底起了水雾,模糊了嵘墨的身影,他阖了阖眼,视线才再次清明起来。
他拉着嵘墨的手,撑起无力的身子,视线紧锁在嵘墨身上。
见人乖乖从地上起来,嵘墨扬起笑脸,踮起脚尖亲了亲修瑾的唇。
"你去床上躺好,这回换我照顾你"
"好",修瑾笑了下,低垂着眉眼迷迷糊糊地靠在床上,视线跟着嵘墨转。
嵘墨打开卧室的灯,不由得感叹修瑾的破坏力…
落地窗前的小沙发翻在地上,墙上的壁画支离破碎扔的到处都是,满地的玻璃碎片。
雪白的毛毯上晕着大片褐红的酒水。
嵘墨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他的发情期和修瑾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