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弋随冥凌走后,言萝月看着院中的两个丫鬟,一时无话。
衡王殿下召见,皇上亲下口谕,既然不是为了诊病,她实在猜不透意图。
而纪蓝辛今日的举动,也甚是反常,对于自己的到来,她似乎很喜悦,可这份喜悦中又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
就好像,衡王的召见,在她的意料之中,她希望自己来,又不希望自己来,既高兴,又悲伤,既期盼,又抗拒。
言萝月也说不清楚那种感觉,她很想寻机会问一问她,就是不知她会不会告诉自己了。
而整个衡王府,也是从内而外透着古怪。
外围的戒备森严暂且不说,身为衡王妃的纪蓝辛不与衡王殿下同住,衡王殿下分明常年卧榻,府中却设有演武场,偌大的王府后宅看不到下人,随便两个丫鬟亦是身手不凡。
而她,身为璟王府的医女,衡王殿下想见,皇上直接下了口谕,这本也无可厚非,毕竟帝后极其偏爱衡王。可进了府却不见她,甚至给她安排了住所,这就让人匪夷所思了!
言萝月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接下来的一整天时间里,衡王府就像没有言萝月这个人一样,一切如常。
服侍言萝月的白芷白术二人,甚至比若弋都安静,除非言萝月主动问话,否则二人就像两根木头笔直地矗立着。
好在这间院子就像刻意为言萝月准备的,院子一角有个漂亮的角楼书阁,书阁里摆了四面书架子,满满都是医书,甚至还有许多名家孤本。
言萝月实在无趣,便待在书阁里看书。只是每当她坐在摇椅上看书时,总觉得有双眼睛在哪里看着她,可她无论怎么找,又找不出一丝异常。
言萝月在这种极度不自在的氛围里过了两天,这期间她不知若弋的消息,更不知府门外秦封和余辖的情况!
就在她实在有些不耐烦时,衡王终于肯见她了!
言萝月跟着冥凌出了邀月阁,一路绕了几个抄手游廊,来到衡王所在的正阳殿。
正阳殿前方有一片花架子,有两个下人打扮的十一二岁少年,正在花架旁侍弄几盆开得正盛的芍药。
这是言萝月第一次见到,除了白芷白术以外的下人。
正阳殿颇为宏大,自偏殿一路向前,每扇雕花隔断上都垂下一帘白纱,放眼望去有四五道帘子,将内室情形遮挡的严严实实。
言萝月来到最内的隔断前,风吹帘动,白纱垂帘内,隐约可见矮榻,榻上有茶桌,桌后静静端坐一人。
而纱帘外,则站着身形高瘦、面容冷峻的殿前侍奉竹优,只见他眼神阴冷而沉着,冷漠地打量着言萝月。
言萝月俯身行礼:“民女言萝月,参见衡王殿下。”
垂帘之后的人,并没有说话,但放在桌角的手却微微抖动着,不自觉握成拳头。
言萝月抬眸,隔着白纱帘与里面之人对望着……
“起来吧。”一旁竹优徐徐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