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怪物!”
已经忘了是哪一年的万禧节,只记得那天大家族聚餐后,男人们谈事儿的谈事儿,女人们聊家常的聊家常,他初来乍到,为了融入家族小孩的圈子里,便是跟着他们到隔条街上举办的灯会上逛,…许是那会儿他没怎么见过市面,被那花花绿绿的热闹繁华给迷了眼,待他从中回神来,想要找自己的双胞胎哥哥分享时,才恍然发现身旁不知何时只剩下来往的陌生人。
“哥哥?”
小孩站在灯会的茫茫人海中,一脸茫然。
那时候的他,才被作为家主的亲生父亲接过来吹砂城不到半月,人生地不熟,不似自己的双胞胎哥哥那般自来熟,作为弟弟的他,性格在那群小孩里着实是内敛。
那怎么办呢?
于是他在街上憋了一会儿,最终鼓起勇气向一旁饭馆里出来的几个看起来很安全的大叔问路。
“你别别,别过来!——”
“我走!我们这就走放过我——啊!”
他贴着墙看着这一幕,看着那几个看起来很安全的大叔像软脚虾似地瘫坐在地上,一点也没有刚才把他给领进胡同时的热情,正满面惊恐地向着一个孩童连声求饶。
一个穿衣不凡的小孩向几个满身酒气的大汉询问去路,令那些本就被酒精熏陶得上头的人心血来潮。他们把人给往偏处带,远离了热闹繁华,远离了灯火通明,来到寂静街区的一处死胡同前,正要上下其手搜刮小孩这身漂亮的行头时,却不想这黑黝黝的死胡同里,还有别的人在。
“我错了我错了!放过我!”
还以为是什么野猫野狗,结果在看见黑暗里走出一个孩童后,这群醉酒的大汉那是哄堂大笑笑得东倒西歪,他们摇摇晃晃地走到那孩童跟前,言语的逗弄比刚才甚要放开,其中一人更是紧盯着孩童挂在脖子上的一块宝石吊坠,双眼发光伸手就要抓去,却不料下一瞬惨叫声起,惊得所有人一个机灵的同时,那人的伸出去的手亦是只剩下血流如注的一个断口。
“我朋友,被你们,吓走了…”
痛哭流涕的求饶并不能得到对方的半点宽恕,那孩童抱着破旧的小熊娃娃轻声说道。只道随着这一声的落下,对方小小的身形迅速膨胀,在那些人因为恐惧而发出的尖叫声中,化作庞然大物的怪物拥挤在这方小小的胡同里的同时,其自身所携带的恐怖威压也随之充斥这条胡同的各个角落。——那时候他年纪小,近距离地面对那股力量的冲击根本没能承受得住,瞬间晕厥倒地的他,在失去意识前最后看到的,是那几人被生生撕裂的一幕。
“大哥!”
后来那件事是怎么处理的,他并不知道,但时间给了他去了解的机会,所以他是知道了那个小孩与他一样,都是大家族里的孩子,可他不敢贸然上前去结识,因为在他好一段时间的观察中发现,那孩子在他们同龄人之间,是不受欢迎的。
为什么呢?
他没想明白这其中的缘由,于是便跑去问那同父异母的兄长。彼时他已经在吹砂城中住了近一年的时间,如无意外的话,到成人礼前他都会一直住在这里,而这代表他要与大家族里的其他孩子共处一段时间。
“你说那孩子啊?”
说话的是那经常出入大哥院里的阴阳家长子,他看着人枕在自家大哥的大腿上,一脸巴适地朝自己说道:
“他是脉兽封印者你不知道吗?”
“欸?”他一怔。
“性情不稳,容易失控暴走,大人们都说不要和他走太近,所以那小孩身边也没个朋友。”比他大些许的少年说道:“你好像见过他暴走的样吧?居然不怕,还想跟他做朋友?”
他看着少年把玩着他大哥垂下的长发,然后被人一把拍开手:“可是他有朋友啊?”
“这怎么可能?我们几大家族的孩子都玩一块,有什么不知道的?”
“可是……”
他欲言又止,然后在他大哥看过来的时候给噤了声。他很想告诉眼前这两个少年人听,他见过那小孩好像在与什么人说笑的一幕,可他又不知该要怎么解释自己跟踪人家的事情。他憋着,就见自家大哥将那扒拉着自己腰带的手给拂开,缓缓开口道:
“阿缡,与其在意其他人的目光与言论,还不如跟着你自己心里的想法去做选择。”
“阿缡,阿缡!”
兄长的那番话让他久久不能回神,以至于他被喊醒的那时,就是见着他的双胞胎哥哥正与别家的几个小伙伴嬉皮笑脸地说着什么,然后回头与自己说道:
“快走啦!刚才有人看到那小怪物往巷子里去啦,走!我们去吓吓他!”
他愣了愣,看看哥哥,又看看那些个兴奋激动地走在前头的同龄小孩。
“我…”他说道:“这就来。”
就像从迈出那一步开始,一道鸿沟就横阻在他的面前似地。
提着已不知穿透了多少躯体的长枪,诸葛墨缡从混乱的人群里挣出时,只听得头顶咻的一声响响起,伴着信号的焰火在中区会场的上空炸开,诸葛墨缡是在那篝火之下看到一张张熟悉的面庞,那里有自己的父亲诸葛明彧,有诸葛家数一不二的长老们,更有各家族的家主和他们的高层,以及是,…与段家的人剑拔弩张的顾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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