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玄誉活不成了,她留在这后宫又有什么意思呢。
她是恨他,甚至一度恨不得他死。
可恨到最后,她却发现自己那颗被伤透了点还会感到疼痛。
“裴月姝,我不管你是早知道还是一直在演戏,我今日要将真相都说与你听。”
“虞鹤川不是被先帝调往前线,也不是死于敌军之手,是萧玄誉,他早就觊觎你,登基的第一件事就是修改了先帝留下的诏书,将出征之人改成了虞鹤川,三年之后,他又命我父亲,斩断对虞家军的补给。”
“你可知道那天有多惨烈?”
“那是我父亲说给我听的,没有半字虚言。”
“他们弹尽粮绝,皇帝就等着虞鹤川做出压迫城中百姓的事,好用这桩罪证逼你入宫伴驾。”
“可偏偏虞鹤川宁愿死也不愿动百姓分毫,又撞上有敌军袭来,整整三万人啊,饿得饥肠辘辘,犹如待宰的羔羊,没撑多久就死在了黄土中,尸骨无存。”
“他不是明君吗?为何又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我真是不懂,不知你听了是何感想?”
岂料裴月姝一脸平静,只是眼中那浓烈的杀意将她彻底暴露。
她果然早就知道了,而她进宫也不过是想为亡夫复仇罢了。
“可笑!荒谬!”她将裴月姝手边的茶盏发疯似的摔碎。
她拼尽所有想得到爱,对于裴月姝而言,不过是轻飘飘的一个眼神,却也是她最痛恨最厌恶的。
“我要告诉萧玄誉,让他知道他究竟错得有多么离谱!”
里面的声响早就惊动了守在外面的人,只是这么久了,外面也还是静悄悄。
裴月姝轻抬眉眼,见他来,失控的情绪得到了一些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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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码她不必再去想如何处理赵宁媛的尸首,她感觉现在累极了。
赵宁媛被人从身后扼住了颈脖,是个男人的手,而且身上的味道很特别,绝不是宫中的太监能有的。
“她想要真相,你何不让她做个明白鬼。”裴月姝侧开头。
“与我何干。”
赵宁媛瞳孔一阵收缩,她已经认出了这个声音,可她的身体也成了一具没了灵魂的躯壳。
裴月姝微微皱眉,“她虽是只身前来景阳宫,但保不齐是为了用自己的死将我炸出,呵,都到这种地步了,她竟还想着萧玄誉。”
适才她出言是想叫霍弛别急着杀了她,没想到霍弛这般干脆。
“你太小看我了,不过杀个宫妃而已。”他从她领口抽出方帕,慢条斯理地擦拭自己的手。
“如何处理?”
霍弛没应声,将她抱到自己腿上坐着。
殿中放了具尸体,裴月姝实在没心情,躲过他的亲吻。
霍弛沉声,“暗七。”
暗七立马出现,将赵宁媛的尸体抗走,至于去了何处,裴月姝也没那个心情问。
“季氏和凌王都上钩了,他们以为他们的合作天衣无缝,实则这是除去他们的大好时机。”
“所以你要将赵宁媛的死赖在向嘉善身上。”
“怎么能说赖呢,皇帝正愁没个契机问罪,我不过是给他这个机会。”
怪不得他这般有恃无恐,萧玄誉正等这个机会,无论赵宁媛是死在谁的手里,皇帝都只会将此事按在向嘉善身上。
她这般为了皇帝,可到头来还是被皇帝利用。
真是讽刺极了。
霍弛又要用他杀过人的手去抚裴月姝的脸,却被她毫不留情地打开,“什么时候来的?”
霍弛懊恼地盯着自己的手,心道往后再也不能当着她的面动手。
“她说的我都听到了,的确是赵宏屿奉皇帝之命做的。”他颇有些不情不愿,见裴月姝神情不正常,心中越发嫉妒。
若是他没有认错了,她也不必为另一个男人如此伤怀。
“别伤心,赵宏宇活不了多久了,我将他的命留给你可好?”
“不必了。”
她对杀人没什么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