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父,我去个地方,一定会回来。”
顾瑭毅然转身,拦车离开。
楼巍浑浑噩噩地跟着走,不知道经过了几道门。
原本熟悉的医院,变得陌生冰冷起来。
消毒水的味道在急诊更加浓厚,眼前没有碎碎念的那个人挡着,他只能指甲掐着掌心,保持着神志。
抢救室门口站了很多人,都是不认识的面孔,唯一见过面的,就是头发有些花白的中年男人,是爸爸的上级,蒋鸣涛。
邱燕跌跌撞撞地跑着:“我哥呢?在哪里?怎么样了?”
“一路从边境回来,心脏一度停跳,还在抢救,医院已经下了三次病危通知。”
“非常抱歉,又是在除夕夜,所有在A市的专科主任和退休老主任,都在进行全力抢救。”
邱燕腿软地坐在椅子上,眼泪再次决堤。
不知道该怨,还是该恨,只能抹着眼泪。
隔壁抢救室的门打开,蒋鸣涛带头过去,医生摇了摇头,赶来的亲属崩溃大哭,哭声响彻在走廊。
耳边纷纷扰扰,消毒水的味道刺激神经。
眼前人来人往,不知道是真实还是幻影。
未知的等待,犹如行尸走肉。
最亲近的人,一墙之隔,生死未卜。
鼻尖传来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等候的人里,有些人的伤口裂开了,有些人的伤口来不及处理。
楼巍面色瞬间苍白,跟冰冷的墙壁似的,呼吸困难,每一下都疼痛异常,头晕目眩,景物仿佛都重重叠叠。
身体摇摇欲坠,看着紧闭的抢救室,他只能紧紧抓着胸口的衣服,指甲狠狠地嵌入掌心。
“巍巍,别吓姑姑。”
蒋鸣涛走来询问:“怎么了?”
“去年除夕以后,他就开始晕血了。”
“先去隔壁休息,有情况我通知你们。”
楼巍坐着没动,死死地盯着抢救室。
走廊有人跑来,跑向蒋鸣涛,敬了一个礼。
“部长,外边有人找邱指挥的儿子。”
“什么人?”
“说是邱指挥儿子的同学,叫顾瑭,是被冯厅带进来的。”
楼巍茫然抬头,看着来人,想要说话,但发不出声音。
邱燕直接开口:“请让他进来,陪陪巍巍。”
楼巍望着走廊,意识有些恍惚,每一次呼吸,都像缺水一般。
“楼哥?”
“楼哥!”
楼巍像是恢复了五感,眼前的一切不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