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大马金刀的端坐在张姓地主家的大厅上首,此刻,这个客厅内外,灯火通明。
    数以百计的士兵将这个本来还算挺大的院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甲胄鲜明,杀气腾腾的士兵,让所有的村民,自然也包括那位张姓地主知道,这哪是两个姓薄的外戚子侄,分明就是姓刘的大爷来了!
    当今天子年少时的种种传说与流言,此刻,完美重新在越马亭的百姓面前。
    没有人不战战兢兢。
    临近人定时分,新丰县县令张端与县尉什么的,一大堆的大大小小的官员,被一队士兵押着来到了这个小小的院子里。
    “臣等叩见家上……”张端微微颤颤的跪下去,与一样倒霉的同僚们,苦着一张脸,无奈的道。
    而随着张端这一跪,越马亭的百姓们,终于知道,自己的猜测是真的。
    原来,那两个打着枳候子侄的年轻人,真个就是当今天子的两个儿子,其中一个,甚至就是那位已经被宣传神化了的‘太宗孝文皇帝指定的隔代接班人’,当今的监国太子!
    与张端这些恐惧害怕以及颤抖的官僚们不同,农民们一看这情况,顿时就欢呼了起来。
    在他们看来,天子,总是清明的,是心向百姓的。
    都是那些贪官污吏,蒙蔽了天子。
    现在太子驾临,这些贪官污吏,怕是统统都要掉脑袋了!
    果不其然,众目睽睽之下,端坐于上首的那位年轻的太子,刷的一下站起身来,拿着一柄寒光闪烁的利剑。一步步的走了出来。
    只见,这位汉家的太子殿下,走到跪在他面前的官僚们面前。淡淡的问道:“新丰县县令何在?”
    张端闻言,即使再害怕。也不得不爬出来,叩首道:“臣端在!”
    他似乎想了一下,然后又叩首道:“敢问家上,有何教诲?”
    在张端看来,当务之急是要弄明白,太子究竟是为何发怒?
    才好找到一个解决办法。
    或许能蒙混过关也说不定呢?
    作为一个合格的官员,张端的机灵和脑筋自然是转的很快的!
    刘彻却只是看了他一眼,嘴角呵呵的笑了一声。道:“你就是新丰令?很好嘛!孤看你很不顺眼!”
    然后,寒光一闪,只见鲜血四溅。
    一颗大好人头顿时掉在了地上,一个身穿着县令冠袍的官员,就这么倒在了地上。
    顿时,整个世界仿佛凝固了一般。
    所有的人,都被吓得忘了呼吸,忘了说话,甚至忘记了自己还活着。
    一个秩比一千石的上县县令,就这么。没有经过审判,没有经过定罪,甚至没有逮捕。就这么直接被杀了,脑袋在地上打滚,喷涌而出的鲜血,将地面染成了红色,在火把的照耀下,格外的渗人,也格外的让人恐惧。
    刘彻却好整以暇的拿起一块抹布,擦拭了一下,宝剑上沾染的鲜血。
    杀人?
    对于他来说。这还是第一次。
    说实话,他心里也有些恶心。更有些畏惧。
    毕竟,对于一个锦衣玉食的皇室成员来说。杀人这种事情,确实有些太可怕了。
    然而,新丰县出了这么大丑闻,想不杀人是不可能的。
    真要弄到朝廷上,而这个县令居然还活着。
    那无疑要引发一场地震。
    到时候,为了自己的乌纱帽,也为了自己的前程,嘿嘿,廷尉、御史大夫和丞相内史以及相关的官员,都会跟刘彻拼命。
    官字两张口,无耻就是他们的代名词。
    为了给自己洗白,刘彻相信,这些家伙,什么事情都能干出来!
    当年,李斯与赵高,不就是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居然做出了篡改始皇帝遗诏,赐死公子扶苏,将军蒙恬的事情吗?
    毫不夸张的说,秦国之所以二世而亡,赵高与李斯,绝对立下了汗马功劳!
    是以,刘彻根本不敢去赌,朝臣们会甘心情愿的认罪。
    何况,一下子就让内史廷尉御史大夫甚至丞相一古脑的倒台,这不符合刘家的利益,更不符合刘彻自己的利益。
    于是,这个新丰县县令,无论他是否对此知情,他都必须死!
    而且必须现在立刻死!
    否则,让他活着进了廷尉大牢,天知道,事情会怎么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