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懵了!日军上下结结实实的被打懵了!在从没有见过的猛烈火力面前,日军从统帅到前线指挥官再到中层将领都是手足无措,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局面,基层将士各是晕头转向,有的人大呼小叫四处奔跑避炮,有的人躲在胸墙后瑟瑟发抖,有的人慌忙救火,徒劳的想要扑灭炮台上的苦味酸火焰,也有人因为恐惧过甚直接逃下炮台,只有不多的一些炮手还在卖力装弹填药,继续开炮轰击,妄图以武力扭转这一被动局面。
青年炮手是开炮还击的其中之一,度过了最初的震惊、恐惧和慌乱后,在还没有收到撤退或者停止开炮命令的情况下,被同伴称为迟钝大山的青年炮手忠于职守,仍然还在努力的开炮还击,拼命轰击射程范围内的吴军风帆战船,他的助手少年兵、童子兵也和他一样忠心耿耿,虽然心中又慌又乱,可还是在卖力的搬运炮弹,帮着青年炮手装填炮弹轰击吴军。
但是很可惜,他们的忠诚与卖力只是为自己招来了滔天大祸,发现这个位置的日军火炮还在持续开炮后,先后有两条吴军蒸汽炮船的舷炮掉转炮口,集中火力覆盖青年炮手所在大门口炮台,苦味酸炮弹接二连三的落下间,不但青年炮手的其他同伴死伤惨重,不到十二岁的同伴童子兵也被一块弹片削去右手手臂,弹片余势不消,继而又扎进了童子兵的侧胸,童子兵连惨叫都没有来得及发出,直接就摔在了血泊中。
“权兵卫!权兵卫!你撑住,撑住!我马上带你去看医生!我马上带你去看医生!”
少年兵象疯了一样的扑到了童子兵身上,把他扶起查看伤势,可少年兵又立即绝望的看到,弹片已经深深插入了童子兵的侧胸,直入肺部,鲜血象泉水一样,不断从伤口和童子兵的嘴里喷出,彻底染红了童子兵的上半身。
童子兵还没有完全的断气,还艰难的试图抬起左手,似乎想要抚摸少年兵的脸庞,可是手才刚抬到一半就颓然落下,同时童子兵的脑袋一歪,圆睁着眼睛,永远的停止了呼吸,少年兵也绝望的哭喊出了声音,“权兵卫!山本权兵卫!我的兄弟啊!”
“东乡,没时间管权兵卫了!快来给我帮忙!”
正在努力熄灭炮管火星的青年炮手大吼,少年兵一看情况紧急,也只好大哭着放下自己的同伴,冲上去端起火药帮那青年炮手装药,旁边有人大吼,“大山岩!快跑!清国的大炮盯上我们大门口的炮台了,别管大炮,快跑!”
看了一眼喊话的人,发现不是自己的上司,青年炮手也没有理睬,只是飞快去装引线,少年兵则奋力举起炮弹装入炮口,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发吴军的苦味酸炮弹却呼啸飞来,要死不死正好打在那青年炮手脚下炸开,青年炮手当场粉身碎骨不说,刚装好火药的大炮也随之殉爆,巨大的气浪直接把少年兵掀上半空,重重的摔下炮台。
扑通一声,少年兵的身体摔在沙地上,垂死挣扎间,少年兵又试图去摸自己身上的腰牌,可是手指才刚碰到那面沾血的腰牌,少年兵就永远的停止了动弹,而那面沾血的腰牌上,则铭刻着七个工整端正的汉字一生俯首王阳明!
呼啸的炮弹仍然还在不断砸向日军炮台,在日军炮台上不断溅起巨大火花,无数即将在明治维新后名扬日本甚至震惊全世界的萨摩藩将士如同身处铁火地狱,不断被炸死烧伤,伤死炸伤,稀里糊涂的葬身在历史上本不应该出现在日本本土上的猛烈炮火下,无数能够帮助日本走向崛起之路的维新人才也在起点处倒下,还没能来得及做恶就丧命在吴军魔爪掌中,数以百计的日军未来栋梁之才就此夭折,再也无法去实现他们将来梦寐以求的所谓大东亚共荣。炮声隆隆,爆炸声此起彼伏,如同奏响日本的维新丧曲。
绝望的岛津久光终于想起下令放弃炮台,然而日军的炮台全部放弃了反击之后,吴军却仍然没有停止炮击的意思,舰队前移后,吴军的炮船又开始对着萨摩藩的集贤馆工厂区狂轰乱炸,各式各样的大小炮弹接连轰鸣落地间,都已经能生产蒸汽机的萨摩藩工业区迅速化为了一片火海,无数辛苦培养出来的日本产业工人惨死在吴军的残忍炮击之下,萨摩藩的铁厂、铸造厂、造船厂和工业研究所也先后被烈火吞噬,逐渐化为乌有。
事还没完,通过三角定位法发现萨摩藩的主城鹿儿岛城也在自军炮火覆盖范围之内后,吴军舰队又分出炮火,开始对着鹿儿岛城狂轰乱炸,鹿儿岛城内和城下町迅速出现火头,城内城外的日本人鸡飞狗跳,号哭惨叫着四处奔逃,萨摩藩的傀儡藩主岛津忠义也被矢本又二郎等亲信强行拽下了天守阁,按照岛津久光的要求下狼狈逃向远处的千眼寺。然而直到这一刻,岛津忠义都还不敢自己在天守阁上看到的都是真的,一直都在喃喃说道:“怎么可能?清国人怎么能这么强大?怎么可能?清国的镇南王怎么能这么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