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三保终于不说话了,又盘算了片刻后,冯三保先是挥手让李定太等将下去休息,然后才吩咐道:“在大胜关立营,深沟高垒做长久之计,多派斥候和细作探察敌人情况,先给我摸清楚江宁长毛的具体情况,然后再考虑进攻。”
众将应诺,自从湖口码头出发后就没受过挫折的西南吴军也这才收起轻敌心思,老老实实的在大胜关修筑坚固营地,先立足以守,同时派出大量的斥候和细作侦察敌情,不再冒险轻进,仓促攻打南京太平军在城外的其他营垒。
冯三保的决定虽然正确,却不可避免的帮了蒙得恩和石达开等人一个大忙,探得吴军伤亡不小和选择在大胜关立营的情况后,认同石达开和杨秀清判断的蒙得恩在洪秀全面前自然更有话说,更加卖力的劝说洪秀全让李秀成放手攻打上海,而因为吴军不敢立即进逼城下的缘故,洪秀全也终于点头接受了蒙得恩的建议,没有在一天之内发出第三道圣旨,逼迫李秀成立即回援南京,决定先看看情况再说,再给李秀成一些攻打上海的时间。
两天后,在通过各种明暗渠道逐渐了解到了南京太平军的具体情况后,冯三保和李鹤章等人才逐渐明白自军的孤军深入是走了一步臭棋,把一万多西南吴军变成了一支毫无作用的呆兵,既没有力量攻取南京城,又必须得立营而自保,空耗粮草却无法作为,同时还很难达成围魏救赵替上海吴军分担压力的既定目的。
逐渐明白了这一点后,两个狗头军师李鹤章和丁宝桢当然是大眼对小眼,冯三保也有些愁眉苦脸,很是后悔没有选择全力攻打无为城,然后再和兵力强盛的曹炎忠联手西进。而懊悔的同时,也确实是为了替上海吴军分担压力而来的冯三保难免开始担心友军安危,向李鹤章和丁宝桢问道:“贤侄,稚璜,你们说我们只是在大胜关这里立营自保,能不能逼得李秀成的长毛主力赶紧回兵江宁,让我们上海那边转危为安?”
李鹤章和丁宝桢一起苦笑,互相交换了几个眼色后,李鹤章才讪讪的说道:“叔父恕罪,恐怕很难,除非我们再能给长毛来一下重的,让江宁城里的长毛觉得危险,否则只要洪秀全大长毛不犯糊涂,就不会急着逼李秀成来救江宁。”
“那有没有什么办法再给长毛来一下重的?”冯三保追问道。
“这个……。”李鹤章和丁宝桢的表情更加为难,犹豫了半天后,丁宝桢才十分勉强的说道:“只有想办法和长毛打一场野战,和长毛打野战我们有把握取胜,再把仗打得漂亮了,长毛就知道急了。”
言罢,丁宝桢又更加勉强的说道:“如果军门要问如何诱敌出战,那下官只有一个不是很有把握的办法,分兵诱敌,分出一支偏师伪做主力,渡江去北岸打九洑洲和江浦,留下精锐主力在大胜关守营,伪装成二线军队。如果长毛上当,就有可能出战。”
“长毛那边会上当吗?”冯三保有些担心的说道:“如果长毛不上当,我们又这么瞎折腾一通,很伤士气啊?”
丁宝桢不敢说话了,反倒是李鹤章在仔细盘算了一番后说道:“叔父,小侄觉得稚璜兄的引蛇出洞要想骗过石达开之类的长毛宿将是绝对不可能,不过我们只要骗到洪秀全一个人,稚璜兄的诱敌计就一定有希望成功。”
“只要骗过洪秀全一个人就有把握?”冯三保惊讶问道:“那石达开这些人不会说话,不会提醒他是陷阱?不会劝他别上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