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了池口镇的第二天上午,继续建立营地的同时,吴军投入了三个营左右的兵力,向位于池州城西郊的太平军铁佛寺据点发起了进攻,同时又安排了四个营的兵力保护两翼,防范其他据点的太平军增援铁佛寺。
强度远远不及城墙的营垒级防御工事根本挡不住吴军炮火,只投入了二十门后装膛线炮和十门滑膛重炮,仅仅只轰击了半个多小时,太平军的阵地上就已经是千疮百孔,地表工事东倒西歪,垮塌严重,到处都浓烟滚滚,火势冲天,也还没等吴军发起正式进攻,就已经开始有太平军士兵逃出营地。
还是到了铁佛寺的主佛堂都被吴军炮火轰塌的时候,吴军步兵才尝试着向已经笼罩在烈火浓烟的太平军阵地发起试探性进攻,火力侦察太平军阵地的目前情况,发现还是有几段羊马墙后的太平军火力比较密集后,吴军的掷弹筒又迅速上前,毫不客气的把炮弹轰向敌人密集处,继续以优势火力强行碾压敌人。
与此同时,其他地方的太平军终于有了些动静,不过地头蛇池州太平军仍然还是按兵不动,仍然还是驻扎在齐山那边的太平军黄文金部派出援军,绕了一个大圈子赶来增援铁佛寺,在侧翼蓄势已久的吴军吴自发部立即出击,掩护湖南吴军派到侧翼的掷弹筒队上前,以掷弹筒猛轰以牵线阵小跑过来的太平军。
经过多次的实战较量,剿匪出身的贵州吴军早已知道了太平军的战斗力和贵州贼军完全是两个概念,也早早就做好了迎接了一场恶战心理准备,可是让吴军上下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十门掷弹筒只打出一轮齐射,情报中广西老兵比例远比池州太平军为高的黄文金军就已经溃散,一窝蜂跑到重新整队,然后分出部分兵力以百鸟阵零星上前,远远的开枪根本不进入射程,表面上和吴军交战,实际上就是纯粹走过场,象征性的给吴军阵地外围挠挠痒。
“黄文金这股长毛怎么了?想示弱引我们出击?这也装得太假了吧?”
见此情景,以冯三保为首的吴军众文武当然是面面相觑,一度都有些怀疑太平军是准备诈败诱敌。最后,还是在吴军斥候把昨天晚上才释放的太平军俘虏重新带回冯三保的面前,呈上了太平军俘虏带来的匿名信后,冯三保等人才总算是明白了什么,最有头脑的李鹤章还迫不及待向信使问道:“这封信是谁交给你的?”
“回老爷,不知道,是几个我不认识的人交给我的,还给了我一点银子,说只要把这道信交到你们面前,我就可以回家了。”信使如实回答。
“还真够精细,不留名字,让我们把这道信转递到何云龙那里也没用。”
李鹤章大笑,又越俎代庖下令,让冯三保的亲兵也给了那信使一点银子打发他回家,然后才向冯三保说道:“叔父,如果小侄所料不差的话,这道信应该是黄文金的意思,只不过他怕被何云龙知道不好交代,所以才没留名字,也没公开和我们接触。”
冯三保点头,又问道:“那黄文金到底打算干什么?他说随时准备离开池州,真的还是假的?”
“这个小侄不知道。”李鹤章摇头,又说道:“不过小侄可以肯定一点,黄文金写这道信的真正目的是希望我们直接打池州城,别去齐山营地找他的麻烦,这样他才可以占据主动权,逼着何云龙求他进城,情况实在不对他也可以马上带着军队跑路。”
仔细品味了黄文金在匿名信上的暗示,冯三保这才点了点头认同李鹤章的分析,然后又问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和黄文金虚与委蛇,满足他不想和我们正面硬拼的要求。”李鹤章回答得很简单,道:“期间做好充足的攻城准备,突然发力猛攻池州城,争取抢在黄文金这股长毛进城之前一举拿下池州城,让何云龙求黄文金进城助战都来不及。”
又琢磨了一点时间,军事天赋其实不是很高的冯三保才明白了李鹤章的意思是想打一个时间差,便又点了点头,说道:“可以这么做,不过也得防着黄文金是在耍诈,骗我们掉以轻心,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当然得防着。”李鹤章想就不想就说道:“叔父,小侄建议用镇南王的亲兵营专门负责防范黄文金这股长毛,让镇南王的亲兵营打蚁附攻坚战肯定是浪费战力,根本发挥不了他们的全部力量,但是用他们在野战中防范黄文金这股长毛,就能起到几个营甚至十个营的作用。”
冯三保一听叫好,当即同意采纳李鹤章的策略,然后又听取了李鹤章的建议,命令侧翼的吴军只守不攻,与黄文金的军队虚与委蛇,正面战场却加强攻势,全力攻打池州太平军的铁佛寺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