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着牙齿下令填塞炸药后,吴超越又把冯三保叫到了面前,询问冯三保能不能单独撤回在东南战场上作战的西南吴军,冯三保却为难万分,答道:“回镇南王,只撤一个位置的军队,没有这样的命令信号啊?这一鸣金,我们的军队就退了。逐个通知不但耗时间,也不可能通知到城上的弟兄啊?”
吴超越犹豫的时候,旁边的戴文节低声说道:“镇南王,恕学生说一句不当之言,慈不掌兵。而且西南将士对我们来说,也并并不重要。”
吴超越更是犹豫,也几乎一度倾向于牺牲登城将士,然而再细一盘算后,吴超越还是摇了摇头,说道:“太寒将士的心,这么做了,以后就没有人再敢在蚁附战里卖命了。”
“那怎么办?”戴文节小心翼翼问道。
“继续这么打。”吴超越冷冷说道:“实在不行,鸣金以后再引爆。”
“可如果爆破不成功怎么办?”戴文节赶紧提醒道:“还有,就算炸塌了城墙,长毛准备得这么充足,还是有希望重新堵上缺口啊?”
“那是天意。”吴超越的神情严峻,说道:“接下来打池州、铜陵和无位这些地方,我们还要仰仗西南将士出力卖命。”
二十来分钟后,吴军爆破手将炸药安放完毕,随时可以点火引爆,同时城墙上的激战也还处于僵持状态,吴军稍占上风,却苦于没有地利,投入兵力的速度过缓,始终打不破僵局。吴军众文武都把目光看向吴超越,吴超越却面沉如水,死活不肯下令点火。
招架不住湖口西南两门守军的合力纵火攻击,投入南门西段战场的吴军大型云梯车燃起了大火,迅速化为了一个火团失去作用,吴超越还是不说话,只是把目光转向东段那辆云梯车。而与此同时,南门城内的鼎沸人声早已清晰可闻,很明显太平军已经再度向南门增兵,补强这里的防御。
“难道真要这么狠心?”
本性不良的吴超越一度又有一些犹豫的时候,欢呼声突然传来,在云贵吴军将士的舍命保护下,吴军最后那辆云梯车终于还是顶住太平军的纵火攻击,艰难的靠上湖口城墙,城下的吴军将士欢呼着踏梯而上,迅速而又快捷的冲上湖口城墙顶端,吴超越也长长的松了口气,然后还擦了一把冷汗,叹道:“难啊,湖口这帮长毛,实在是太顽强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急红了眼的太平军虽然多次试图冲锋破坏吴军云梯车,然而却都被西南吴军顽强挡住,给吴军后援登城争取到了宝贵时间,而再当冯三保麾下的精锐营踏着云梯车冲上城墙后,吴军终于牢牢掌握住了一大片城头阵地,彻底粉碎了太平军反扑的希望。同时在天色即将微明时,又有两架吴军云梯车先后靠上了湖口南门的东段城墙,更多的吴军将士顺势冲上城墙,帮着使用飞梯登城的吴军将士夺占了更多的城头阵地,也基本控制了脚下埋着炸药的湖口城墙东南段,反过来对敌人取得了居高临下的优势。
朝阳的光芒照射到远处的石钟山山顶时,又有喜讯传来,吴军工兵终于挖到了湖口城西南段的城墙下,而因为湖口城西南段完全处于太平军控制下的缘故,吴超越再没有心慈手软,立即下令埋药引爆,然后又向早就在跃跃欲试的赵德昌、吴自发和丁宝桢等将吩咐道:“叫你们的将士抓紧时间吃饭,炸开城墙后,立即进城打巷战。”
西南吴军众将轰然答应,吴超越却又补充了一句,道:“告诉将士们,叫他们做好打硬仗打苦仗的准备,长毛肯定会在巷战里顽抗到底,你们的考验还在后面。”
“镇南王,我们都已经拿下湖口城墙东南段了,再炸开了西南段城墙,长毛还会顽抗到底?还不想着赶紧出城逃命?”苗族将领吴自发好奇问道。
“如果城一破就马上弃城逃命,那他就不叫林启荣了。”吴超越回答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然后吴超越又淡淡说道:“再记住,投降一律免死,不许擅杀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