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张之洞点头,说道:“徐继的北岸布防虽然严密,但他过于倚仗地利优势,把对我们渡河船队危险最大的火炮基本布置在了水流缓慢的渡口阵地,对沿岸的浅滩虽然也还算重视,大都布置得有明暗哨卡,也安排了机动军队驻扎在紧要处,但毕竟北岸的浅滩太多,他不可能面面俱到,对岸浅滩还是有不少防御薄弱处,又没有火炮威胁,适合我们发起抢渡。”
顿了一顿之后,张之洞才接着说道:“这就给了我们做一锤子买卖的机会,主力船队选择一个渡口集结准备,另外派遣一支战斗力绝对靠得住的军队,在其他河段登船,突然冲击乱党军队防御薄弱的浅滩阵地,夺岸登陆集结成军,然后杀到我们主力所在的渡口,捣毁敌人的防御阵地,接应我们的主力过河。”
“这一点对我们将士要求是很高,既得应对乱党军队的疯狂反扑,又得担任冲锋突击的任务,捣毁敌人的渡口防御阵地。”
刘坤一点了点头,然后才说道:“不过只要出动我的主力精锐,就完全有把握做到这点,徐继的兵只剿过土匪防过捻子,没打过什么大仗,我的嫡系有把握对付得了他们。还有乱党军队的防御阵地只是针对黄河渡口建立,我们从背后发起进攻的话,他修那些地堡垒墙就起不了任何作用,破之不难。”
“难就难在抢滩登陆,对水手要求太高了。”张之洞眉头皱得更紧,说道:“在复杂的水流变化中集体冲击浅滩,这是水师才接受过的训练,我们找不到这么多的熟练水手和船工啊?”
刘坤一笑了,笑得十分欣慰,也笑得十分神秘,然后还是在张之洞被笑得莫名其妙的时候,刘坤一才笑着说道:“放心,这个难题根本就不存在,因为我的嫡系庄字营既是步兵,还又是水师,全都能架船操舵,水上作战。”
“你的嫡系主力就这么能?”张之洞惊讶问道。
“你刚加入吴大帅麾下不久,不知道我这边的情况。”刘坤一微笑说道:“自咸丰四年我加入吴大帅麾下之后,没过多久就被吴大帅安排了驻扎在长江边上的蕲州防长毛,后来几次调整换防,我的军队也是一直在长江边上的田家镇和九江打转。”
“你想想,在长江边上呆了五年多,我的弟兄不会水能行吗?”
刘坤一笑道:“为了预防万一,我的嫡系军队不但常年接受水战训练,还有自己的舢板船队,随时准备着登船参加水上战斗,实际上一直都是九江田家镇防线的水师预备队。所以抢渡黄河,我根本用不着招募什么民间水手,我主力军队的每一个弟兄都可以当水手船夫用!”
张之洞一听差点没吐血,忍不住抗议道:“那你不早说,害我担心这么长时间,就是怕你找不到足够多的可靠船工。”
“可你也没问啊?”刘坤一微笑说道:“还有,如果我过早亮出了这张底牌,徐继还敢那么疏忽北岸浅滩?”
“怪不得你开那么高的价钱招募船工水手。”张之洞突然醒悟过来,恨恨说道:“原来你是想给徐继一个惊喜啊。”
“聪明莫过孝达。”刘坤一笑道:“除了这点以外,我还早就让我从湖北带来的弟兄嚷嚷他们不会水,不懂船,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徐继那边早就应该听到这情况了。”
张之洞翻白眼了,十分气氛的说道:“白操心!剩下的事我不管了,你自己拿主意,我看热闹就行!”
“别不管。”刘坤一笑道:“还得帮我多想想办法,减轻我登陆作战的压力,这可关系到我们将士的伤亡会有多大。”
“这还不容易?”张之洞又恢复了懒洋洋的神情,说道:“让奇兵在渡河主阵地的上游登船,把主力和奇兵之间的距离尽量拉长,逼着徐继抽调他的机动兵力防范我们的奇兵,然后我们的奇兵顺流而下,突然发起抢滩登陆战。徐继的机动兵力在岸上跑,速度再快也快不过我们的奇兵船队了。”
刘坤一的眼中光芒一闪,笑道:“妙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