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恩做出这个选择当然是羊入虎口,被领到了吴超越的面前后,吴超越也没客气,直接就向崇恩问起曾国藩祠堂的问题,道:“崇抚台,麻烦你解释一下,为什么朝廷二月二十五送到湖南的邸报才宣布为曾部堂建祠,你最早在二月十六就已经下文湘乡,让湘乡地方为曾部堂建祠?你那来这么快的消息?”
崇恩哑口无言,半晌才颤抖着说道:“这是巧合,下官尊崇曾公,下文湘乡为曾部堂建祠,不曾想没过几天,朝廷也恰好颁诏让湖南地方为曾部堂建祠,结果就……,就让制台大人你误会了。”
“真的只是巧合?”吴超越微笑问道。
“真的只是巧合。”崇恩赶紧点头。
“很好,抓起来!”
吴超越把手一挥,早有准备亲兵立即扑上,当场把崇恩拿下,崇恩挣扎大喊,问道:“吴制台,下官犯了什么罪?你为什么要拿我?”
“你犯了逾制之罪。”吴超越微笑答道:“恩师殉国之后,朝廷给他追封的官职是兵部尚书正二品,但你在没有得到朝廷允许的情况下,却让湘乡地方为我恩师修建了一品大员才配享有的祠堂,无视朝廷礼法公然逾制,我不拿你拿谁?”
万没料到这里还有一个小破绽,崇恩也只能是赶紧改口,大喊道:“是我听到了朝廷的内线消息,我的人在热河打探到朝廷下文给曾部堂加赠头品衔,所以我才那么做的。”
“那本官就更应该拿你了。”吴超越微笑说道:“身为地方督抚,勾结京官刺探朝廷机密,罪行更重,本官当然更要拿你。”
崇恩彻底的欲哭无泪了,干脆怒吼道:“吴超越,官字两张口,你狠!你官比我大,我说不过你!可你别忘了,你官再大,我好歹也是先皇亲自任命的大清湖南巡抚,你今天把我抓了,明天朝廷问你原由,你拿不出实打实的罪证,我看你怎么向朝廷交代?!”
“证据,我当然会有。”
吴超越冷笑回答,但心里也多少有些担忧,因为吴超越一旦拿不到崇恩试图对自己不利的证据,的确很难向满清朝廷交代那怕是肃顺也不好回护。然而这时候,一直在旁边保持沉默的李鸿章却突然开口,说道:“慰亭,召杨岳斌来拜见你,罪证就有了。”
崇恩惊讶扭头去看李鸿章,吴超越也疑惑看向李鸿章时,李鸿章这才微笑着解释道:“慰亭,崇抚台既然带着湖南水师主力来见你,假如他真要对你不利,他亲自任命的湖南水师提督杨岳斌必然是他同谋,知道详细内情。”
“这会你已经把崇抚台请到这里,又派人去请杨厚庵,那杨岳斌做贼心虚,必然不敢再上你的炮船,肯定会有什么不轨举动,到时候崇抚台这次到底是想做什么,你不就马上知道了?而且就算杨岳斌冒险来了,只要你单独对他问几句话,也不难发现破绽。”
吴超越拍额醒悟,忙又派人去宣杨岳斌过来给自己磕头,崇恩却冲李鸿章怒吼道:“李鸿章,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本官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你……。”
“崇抚台!我也没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李鸿章打断崇恩,冷冷说道:“我这是请慰亭给你辩白的机会,你如果真的坦荡无私,没有任何歹意,慰亭这么做也可以证明你是否无辜。”
崇恩还是怒吼不断,吴超越却挥手叫亲兵把他暂时带到后舱,然后才向李鸿章诚恳说道:“少荃,看来我的确错怪你了,别恨我,我也没办法。”
“没事,牙齿和舌头还有打架的时候,胳膊偶尔打疼大腿,很正常。”李鸿章平静回答道。
杨岳斌的反应让吴超越十分意外,叫他过来磕头的命令送到杨岳斌面前后,杨岳斌不但没有依令而行,竟然还乘着东南风突然大作的机会,下令让湖南水师船队发力冲向吴超越的座船,试图发起近舷战擒拿吴超越并救回崇恩。
见此情景,吴超越忍不住微微一笑,轻松说道:“开炮!生擒杨岳斌,拷问口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