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战中,包括曾国华坐镇的湘军水师旗舰都被太平军的火箭引燃,烈火熊熊,曾国华懊悔大哭,不得不下令突围撤退,然而此时此刻再向突然自然是难上加难,太平军水师也绝不会容忍鄱阳湖上能够存在威胁自军安全的清军水师力量,不顾疲惫坚持前堵后追,疯狂砍杀焚烧湘军水师战船,湘军船只中即便有侥幸杀出包围向西逃命者,也遭到了太平军小拔船的疯狂追击,船只被焚被俘无数,水手投降落水不断,场面凄惨得笔墨根本无法描述。
最后,连湘军旗舰都被太平军的火箭喷油壶给彻底烧毁,曾国华身负重伤,全靠杨岳斌不惜代价的接应,这才侥幸逃上了杨岳斌的座船,在太平军的追杀中勉强逃过鄱阳湖,在紧急出动的清军王国才部接应下逃上西岸。然而即便如此,三个营的湘军水师船只水手能够逃过鄱阳湖者连一个营都不到,水师基本覆灭,曾国华的两个得力助手杨岳斌和彭玉麟也在激战中一起负伤。
“快,快,向吴抚台求援,求他,救我兄长……。”
在王国才部将毕金科怀里说完了这句话,曾国华就彻底昏了过去,也永远的告别了湘军水师,告别了水上战场全身大面积烧伤,腿部伤势尤其严重,就算能够保住性命,曾国华以后也很难再站起来了。
…………
与此同时,曾老师却仍然还不知道自军已成孤军,已经被彻底孤立在鄱阳湖以西,虽然还算理智的停止了以火炮覆盖彭泽城内,也匆匆下令东流的何绍彩部弃城西撤,用左宗棠的主意把东流城交给了新任命的县令当替罪羊,却没有下定决心立即解除对彭泽的包围,主动弃营撤退,只是等待湖口消息,准备确认了湖口战场的情况再决定是否全军撤退。
这时,已经和曾国藩公开决裂的左宗棠终于又来到了帅帐,还一进帐就冲曾国藩大吼质问道:“为什么还不撤退?大帅你还想耽搁到几时?难道真要等长毛的陆师主力也杀到面前才仓皇逃命?”
“别急,湖口那边还没消息。”曾国藩耐住性子说道:“湖口战场还有希望,只要李续宾他们能够及时赶到湖口守住城池,我们就不必担心会被长毛包围。”
“大帅,你是不是没长脑子?”左宗棠怒骂,咆哮道:“且不说湖口未必能保得住,就算保住湖口又有什么用?长毛已经荡清了下游官军,水师主力空闲,这次西进肯定是水师精锐尽出,就你手里那三个营的水师,能挡得住他们不?长毛只要切断航道,我们的粮食军需就不能运到鄱阳湖西岸,我们困守湖口还不是迟早饿死的命?”
“别指望吴超越的水师能救你,他的水师本来就弱,火轮船(蒸汽炮船)也还没装备几天,发挥不了什么作用,他的水师就算倾巢出动,也未必能打败长毛水师,重新疏通航线!到时候长毛的陆师围城,水师断路,你就是上天无门,下地无路了!”
“乘着长毛陆师还没到,赶紧走,先去湖口,然后再去都昌、鄱阳,乘着我们还有粮草,长毛在陆地上还暂时威胁不到我们,赶紧走!不然的话,你全军覆没不要紧,老子也得陪着你送命!”
“你是谁的老子?!”历史上就忍不了左宗棠的曾国藩这会更忍不了,怒吼道:“左宗棠,你一个连进士都考不中的小小举人,也敢在帅帐之中辱骂本帅?来人,给我把左宗棠乱棍打出去!”
左右亲兵唱诺,立即上前以棍棒驱逐左宗棠出帐,左宗棠大骂不绝,杨文定则赶紧上前,一边用身体挡住军棍,一边硬把左宗棠给拉出了曾国藩的帅帐,不断好言劝慰,生性高傲的左宗棠却是怒不可遏,大骂着曾国藩就要离营而去。杨文定赶紧又拉住他,说道:“季高,你去那里?别怪老夫没提醒你,鄱阳湖以西可是山高林密,人烟稀少,现在长毛又要马上杀来,你这时候独自离开营地,不是找死是什么?”
听了杨文定这话,左宗棠总算是稍微冷静下来左老爷只是骄狂暴躁,却并不是悍不畏死的莽夫,然后左宗棠还向杨文定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再等一等。”杨文定说道:“且到老夫营中耐心等待,如果局势真如季高所料,曾大帅肯定要派人返回湖广求援,以老夫和吴抚台的关系,到时候老夫自然是求援使者的不二人选,到时候老夫带着你一起回湖广,设法东山再起。”
“回湖广干什么?去给吴超越那个小混帐当牛做马?”左宗棠没好气的问道。
“知道季高你对老夫那个孙女婿不待见。”杨文定叹息了一句,然后又微笑说道:“但是季高,你忘了老夫了?老夫现在虽然只是一个候补知府,但以前好歹曾经出任过江苏巡抚,在朝廷里也有人拉有人帮,想复出任职其实并不困难,到时候你如果愿意,我愿意象骆抚台一样的待你,你想另谋高就,或者回家读书,老夫也绝不阻拦,还送你路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