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也不跟她走!”李傅氏哭喊,回过头指着那泼妇哭骂道:“这个老毒婆,她不但要把我卖掉,还要把我卖给点翠楼,去当……,去当脏女人!”
人群大哗,那泼妇却是脸不改色心不跳,反过来驳斥道:“那又怎么样?你是我李家的人,吃我李家的饭长大,还克死了我的儿子,我把你卖进点翠楼又怎么样?不想去当,可以,叫你的野汉子拿银子出来,点翠楼出八十两,叫他拿一百两银子出来,我就把你卖给他!”
听到泼妇这话,旁边邹鸣鹤的脸色马上就是一变因为邹鸣鹤很清楚,现在的大清天下,敢和老吴家比银子还真没几个。不过邹鸣鹤也是白担心,属刺猬的吴超越就从不受人敲诈,更不愿被李傅氏的狠毒婆婆敲诈,同时心中一直在盘算的吴超越这时候也想出了办法收拾这个泼妇,突然把李傅氏搀起就往门里走,同时向左右练勇喝道:“把大门关上,谁敢硬闯,无需请令,直接开枪!”
邓嗣源等吴军练勇齐声答应,立即关上大门,又端起击针枪对准邹鸣鹤与那泼妇等人。见此情景,看热闹的老百姓当然又是一片大哗,那泼妇则是急得又哭又喊,而邹鸣鹤在大怒之余,又很快面露喜色,忙一拉那泼妇,说道:“李夫人,你不用急,有人收拾得了他!走,我带你去县衙,请刘县令亲自给你做主!”
那泼妇听了大喜,忙随着邹鸣鹤一起赶往治理江宁民政的上元县衙告状,然而到了上轿子的时候,邹鸣鹤却又想起一事,忙对那泼妇说道:“李夫人,记住一点,见到了刘县尊,你千万不能说想把你的儿媳妇卖了换银子,得说想把她留在家里守寡,还准备给她请一座贞节牌坊,只是她耐不住寂寞,所以才逃了出去。”
“给那个小贱人请贞节牌坊?那得要多少银子啊?”泼妇一听就大感为难了。
“你蠢啊?不用这个借口,你怎么把你的儿媳妇要得回来?”邹鸣鹤呵斥,又指点道:“先把你儿媳妇要回来再说,你不是打算把她卖八十两银子吗?我买了!”
泼妇一听大喜了,赶紧向邹鸣鹤连连道谢,邹鸣鹤也这才上了轿子赶往县衙,结果也是恶有恶报,邹鸣鹤一行人走到了半路时,又恰好碰到了正在带着旗兵巡街的江南提督福珠洪阿。知道吴超越同样和福珠洪阿也有过节,正担心自己分量恐怕有些不够的邹鸣鹤又是灵机一动,慌忙下轿给福珠洪阿打千请安,也乘机把吴超越和那泼妇的事对福珠洪阿大概说了,而福珠洪阿是既看吴超越不顺眼,又因为武器的事和吴超越闹过不快,听到有这么好的机会可以整治吴超越,福珠洪阿当然是喜出望外,不但一口答应帮忙,还喝道:“用不着去县衙,走,本官到你们直接去两江总督府,请两江总督陆制台为你们做主!”
占着理的邹鸣鹤听了更是大喜,赶紧又带上那泼妇和福珠洪阿一路狂奔到了两江总督府,福珠洪阿还直接把邹鸣鹤和那泼妇给带到了大堂上,结果又是得道多助,此刻陆建瀛又正好在一些江宁文武官员讨论军情,吴超越的另一个旗人对头祥厚也正好就在堂上,所以福珠洪阿也没客气,刚上堂就咆哮道:“反了!反了!吴超越这个狗奴才,仗着有点军功就敢无法无天!陆制台,祥将军,你们到底管不管?”
同为一品大员,福珠洪阿在两江总督府大堂上自然没有人什么敢指责,陆建瀛和祥厚等人还疑惑的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福珠洪阿则添油加醋,先是把吴超越强抢寡妇的事夸大百倍道出,然后又把那个泼妇拉到陆建瀛和祥厚等人面前哭诉。然后祥厚一听也乐了,马上就跳起来吼道:“陆制台,长毛围城,吴超越还敢如此无法无天,你应该重处!按军法,这是杀头的死罪!”
陆建瀛左右为难了,多少有些舍不得在这个时候重处江宁城中最能打的吴超越,可是这事确实是福珠洪阿和邹鸣鹤等人占理,不追究又绝对不行了。而另一个欣赏吴超越的藩台祁宿藻也是万分为难,盘算了一下后,祁宿藻只能是向陆建瀛建议道:“陆制台,要不先把吴主事传来问一问,看看其中是否有什么隐情?如果真有什么特殊原因,叫吴超越把那个小寡妇交出来就是了,大敌当前,犯不着小题大做,自毁江宁长城。”
“什么江宁长城?就凭他?连弓都拉不开的小废物!”祥厚象泼妇一样的嚷嚷道:“还有,什么叫做小题大做?强抢民女,坏人贞节,无论国法军法,都应该重处!”
抵挡不了福珠洪阿和祥厚等旗人将领的逼迫,陆建瀛只能是下令立即传召吴超越来见,祥厚和福珠洪阿等人听了大喜,全都拿定主意一定得借着这个机会整死吴超越。捧着钱粮帐本同在堂上的惠征却是连为吴超越求情的口都不敢开,只是在心里惨叫道:“慰亭,你这次麻烦大了,无论国法军法,你都说不过去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