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吴大赛说,孙少爷不要身上有纹身的练勇,不要脚底平的。”说到这,眼线有点忍俊不禁,低声说道:“还有,不要鸡鸡太小的士兵。”
“为什么?”吴健彰彻底傻眼了。
“听吴大赛说,孙少爷说那里太小是什么激素不足,胆子太小靠不住。”眼线苦笑回答道。
砰一声,吴健彰重重一拳砸在桌子上,知道自家不但将要成为上海笑柄,那些答应承担钱粮的富商士绅也很可能会出现反复了。而那不长眼的眼线却还在喋喋不休,又道:“还有更离谱的,孙少爷还绝对不要曾经当过练勇或者绿营兵的,凡是以前当过练勇当过绿营兵的,或者有过犯罪记录的,一律不要,所以到现在才挑到一百来人。”
“够了!”吴健彰忍无可忍,吼道:“不管他了!随便他去折腾,老夫再也不管了!”
如吴健彰所料,当天傍晚,之前那些已经答应出钱出粮帮办团练的富商士绅果然来集体拜访吴健彰了,一起质问吴超越这样的招募兵员条件是否胡闹荒唐?他们出钱出粮办起来的团练能有什么用?吴健彰无可奈何,也只好延续给宝贝孙子擦屁股的好习惯,解释说自己孙子是用洋人的办法建军,鬼扯说这样办出来的团练比洋人军队还能大,结果那些富商士绅却和吴健彰一样的毫无信心,虽然碍于吴健彰的情面不好意思说反悔不给钱粮,但也要求少给一部分,吴健彰无奈,只得是勉强同意把上海团练的规模削减一半,变相遂了宝贝孙子的心愿,这才把这些富商士绅给打发走。
收到富商士绅只愿承担两百五十名练勇钱粮的消息后,吴超越反倒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总算用不着白养一大半的闲人了。但是再转念一想后,吴超越却又觉得万分郁闷,暗道:“庞青云字鹿山,他的团练叫山字营,他的死对头叫何魁,团练叫魁字营,老子初次成军只招募两百五十名兵员,以后该不会被人叫二百五营吧?”
…………
还别说,还真有这么叫的人,当吴超越好不容易千挑万选出了两百五十名合格士兵后,按规矩把编制规模向上汇报,公文送到江苏巡抚衙门时,门生袁祖悳已经被押到北京问罪的江苏巡抚杨文定一看这数字就乐了,马上就说道:“二百五!还真是二百五!好歹也是一个六品主事,到地方上办理团练助剿,竟然只招募二百五十名练勇成军,首先一个敷衍搪塞的罪名就绝对跑不了!”
“抚台,是否上奏弹劾?”旁边熟知杨文定心思的师爷马上问道。
“不能急,不能再犯前两次操之过急的错误了,这时候弹劾他,这个小二百五还有立即扩编团练的弥补机会。”杨文定摇头,狞笑说道:“过一段时间再说,过上一段时间,本官先把这个二百五调到青浦参与平叛,等这个小二百五吃了败仗,本官上奏弹劾,才最有把握。”
这么叫的人还有周立春,吴超越回上海办团练助剿,首要目标本来就是周立春的青浦起义军,听到风声的周立春当然也派了眼线暗中监视吴超越的一举一动,当得知吴超越准备拿这么点团练来对付自己后,周立春当然是哈哈大笑,嘲讽吴超越确实是一个小二百五,并且赌咒发誓要在战场上给吴超越一个好看,报之前的几次之仇!
周立春大笑的同时,他在场的几个重要助手当然也是放声大笑,根本不把吴超越的这点人马放在眼里。惟有周立春的女儿周秀英保持沉默,美目中光芒黯淡,心里还默默说道:“真想不到,我和你的再次见面,会是在战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