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愕失措的不止晋侯一人,后面跟着的魏侈早已被赵军的架势弄得满头大汗,这会更是脸色煞白。
在外围提防的魏驹也面色大变,他的手下意识的搭到了腰间的剑柄上,魏赵两军一时间剑拔弩张。
唯独赵氏军阵后面,楚国士人石乞露出了一丝笑,握着短剑,就朝前走去,心中杀意越来越浓郁,功成名就,或许就在今日!
不过他才走了几步,就被人拉住了,一回头,却是王孙胜,对他摇了摇头。
石乞眼见晋侯车驾远离,不由呵斥了王孙胜一句,骂他优柔寡断,难成大事,再回头时却碰上了赵无恤命令他停下来的眼神。
石乞只能讷讷地收起匕首,不满地嘀咕了一句。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
赵无恤狠狠瞪了朝这边靠近的石乞,还有在阵列里叫得正欢的田贲一眼,让他们休要胡来,坏了自己成竹在胸的计划。
这时代各地用词不太一样,在周室和晋国,“万岁万寿”已经成为天子和诸侯专享,可鲁国那边,却还在乡间普遍使用,所以这场意外发生在春秋,远没有后世严重,赵无恤勉强能圆过去……
他若无其事地笑道:“二三子在为君上祝寿呢。国君万寿!明明君上!”
晋午本来已经坐到了车舆的皮毛上,大脑一片空白,紧抿双唇,呆若木鸡,一时之间,完全不知该如何应对。被赵无恤这么一说,才咧嘴勉强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气氛太尴尬了,晋侯只能无视喊声里面的“将军”,“赵氏”。他就怕赵无恤突然掉头来跟自己说一句“以此制敌,何敌不催?以此攻城,何城不克?”然后便挟持自己猛攻新绛……
接下来的路是怎么走的,晋侯没印象,只知道自己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如临深渊。等硬着头皮走完全程,晋侯发现整个衣襟里都湿透了。等坐在独属于自己的大帐中后,随着恐惧慢慢褪去,晋侯心中的愤怒却愈来愈浓,对赵无恤乃乱臣贼子,此番来绛都是心怀不轨更加肯定和畏惧。
这位落魄的一国之君颤抖地自言自语道:“蔡史墨曾预言说,亡晋者,赵氏也……寡人之前只当是一个笑话,现如今,却已经确信无疑了,新绛和河东,决不能落入赵无恤手中,若他得志,一定会像赵盾弑晋灵公一样除掉寡人!”
(未完待续。)